“不行就换人,别浪费我的时间!”
“赶紧打死,抬走,下一个!”
赤狄修双目失焦,只能看到一个个黑影围住他,一口一个“暗狗”,拳脚落下,说要将他打死。
他蜷缩身体,挡住头。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颈脖被重击一下,头晕目眩,喉头尝出甜腥。
他下意识用手触碰颈脖,碰到脖子上缠着的黑布,蓦然想起颈侧的玫瑰纹路。
似一块记忆碎片深深扎入神经,赤狄修仿若看见拿着马鞭拦住那群黑影的多洛珍。
不行,他不能输。
他所有的不过是一条命,没什么好怕的。
他要赢。
极力克服心理和身体上的恐惧,赤狄修猛地将身前的人推倒,反压制过去,一拳一拳用力砸。
好似在发泄积压多年被打骂的负面情绪。
但他并不觉得痛快,只感到身体钝痛,又不能停下给人反击的机会。
“就是这样!”
“打,用力打!”
呼喊声又热烈起来。
赤狄修打得又凶又狠,仿佛变得另外一个人。
但他完全没有被这种血腥场面和狂热氛围,调动任何高昂激动的情绪,反而眉目是冷的,眼眸也是阴沉的。
终于,被摁在地上的男人,满脸是血,被打得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赤狄修停手,并没有致人死地。
他赢了。
那1枚金币,几乎要被他手上的血染成红色。
*
珮格坐在厅房的窗边缝衣服,听见开门声,手下动作没停,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回来了,今晚去哪逛,玩得怎么样?”
赤狄修没撒过谎,不想说的时候只会沉默。
珮格闻到血腥味,将衣服随手放下,抬起头,长满细纹的眼睛睁大:“你……”
“谁敢把你打成这样?!”
老太太火气骤然拔升,手一叉腰,眉头竖起,一副只要赤狄修说出名字,她就冲出去骂人的架势。
赤狄修不知道该怎么说。
珮格见他血还在流,只好先去翻找药物,烧起热水,给他处理伤口。
平时脾气古怪的老太太,言行举止都在关照他。
受了伤,赤狄修下意识认为自己是要默默养伤的,结果会有一位腿脚都不利索,还忙地给他找药的老人。
他忽然觉得,好像离开那个小地方,世界不再那么狭隘之后,能遇上很多好的人。
就像一直躲在漆暗的山洞里,总以为外面是阴雨,因为想寻一朵白玫瑰,鼓足勇气走出去,才发现山洞外,早已晴空万里。
*
赤狄修这次养伤,养了大半个月,手拿些东西都会隐隐作痛。
但要等痊愈,时间实在太久,赤狄修又去了奴斗场。
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赤狄修反复在重伤和养伤中度过。
珮格每次都凶恶地骂个不停,然后边骂边给他换药包扎。
“还真是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她怒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