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葫芦里听得清清楚楚,石生和鬼勾结,故意骗娶他女儿。他将这件事添油加醋一说,就连长亭的神色也变了。

石生大骂:“老狐狸!我救红亭是事实,可你还想杀我,不让长亭归家,让我儿子没了娘,可见是个不知伦常伦理的老畜生!”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了,石生虽然在数量上不占优势,但他毕竟是个会道术的人。他甩出桃木剑,长亭一下子跪在他面前:“郎君!别伤我家人。”

石生的眼里几乎冒出了火光:“你还记得我们父子吗?”他质问:“你既然嫁给我,眼里还有我吗?”

谁都不满,谁都难做。

“郎君。”长亭默然片刻,仰起头,道:“我的父母,亦是不能失去我这个女儿。既然不能两全,那就一别两宽吧。”

自从长亭知晓了石生的恶劣事迹,对他的最后一点感恩,也荡然无存了。过去石生娶她,也不过是好色而已。

这样一个卑鄙、好色的小人,一朝得志就猖狂,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石生看着她,想骂她几句,话到口边终究没有说出来,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长亭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翁叟犹自道:“分得好!这样的女婿,真是糟糕透了……”

“别说了。”寒光皱眉道。

翁叟没敢再说,寒光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辞。红亭亲自送她出门,临走前,寒光问:“你还回苏州吗?”

“不了。”红亭低声道:“我是狐,总该……留在属于自己的地方。”

寒光道:“呃……那你不想跟王司公道个谢,或者道个别吗?”

红亭匆匆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了寒光的手中,红着脸道:“观主帮我把这个给他,算是最后一点念想吧。日后……等我有所小成,再去寻他……”

她给寒光一个精致的荷包,但是并不新,显然是随身之物。寒光捏了一下,里面似乎有几粒豆子。

“好的。”她微微一笑,收起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