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你就一直‘甚尔甚尔’地喊我,但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吧?”他笑了笑,“叫声‘舅舅’我就答应你。”

电话那头的花梨纯先是一怔,随后表情顿时有些扭曲:“呜……”

禅院甚尔觉得有点好笑。

他知道花梨纯直到现在还没有像看待舅舅一样看待他,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所以对着他叫出“舅舅”,于花梨纯来说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他已经能想象得到电话那头的花梨纯会是什么表情了。

但他也习惯了,毕竟早已遭受过更加糟糕的对待,所以外甥女不认同自己这件事情,看上去也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毕竟就连惠,最近两年都不怎么喊他爸爸了。

禅院甚尔已经决定,要放弃自尊心,以一种不再尊重自己与他人的方式生活下去。

自己没有在乎的东西,没有人在乎自己,就不会失去什么,就不可能输。

所以这一次,他还是赢了。

“不叫也无所谓,我不勉强你。”禅院甚尔又说道,“说实话,我真的不觉得读不读有那么重要。归根结底,文学也不过是一点生活中的调剂品罢了,就算没有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也没办法为了它……”

“你不也没办法为了它勉强自己”这句话还没说完,禅院甚尔突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明显的吸气声。

沉默持续了两秒,花梨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却很清晰。

“……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