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连忙快马奔了回去,好巧不巧,今日茯苓正好在柳明月处。

她奔出去前,见柳明月面色发白,连忙折回来安慰她一句:“嫂子别怕,我们漠北妇人生孩子,便是难产也有办法的。”只是那方法惊世骇俗,不方便说罢了。

茯苓飞奔而去,柳明月却开始感觉背上沁出冷汗。

她不太能听这方面的消息。

“姑娘?”寒霜见柳明月脸色不对,连忙轻声喊她。

柳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不陷入那种情绪里,“替我倒杯热水,加点糖块。”

寒霜连忙照做。

但是哪怕柳明月喝下一杯温热的糖水下肚,她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

她甚至觉得连手指尖都冰冰凉的,那种什么生机都从身体上脱离的感觉又来了。

“砰——”的一声,裴慎裹着冷风从外面快步进来了

他边走边将身上带着凉意的盔甲与外衣脱放在一边,听到茯苓说是从柳明月这里过来的他便觉不好,急急赶了回来。

果不其然,从前听到荣亲王威胁要弄死张幼漪腹中的孩子,她便反应极大。

如今听到又有人难产,整个人面上几乎没了血色。

“皎皎?”裴慎握住柳明月的手,比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还要凉。

而柳明月听见裴慎的声音,像是落水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猛地站起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寒霜见姑爷回来,识趣地退了出去,裴慎担心自己刚刚从外面过来,身上不够暖和,又抱着柳明月到炭盆附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裴慎…… 裴慎……”柳明月声音微颤,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裴慎的名字,手指也紧紧攀在他的身上。

她想要与他说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那十年的无力与彷徨,以及怨恨,可是柳明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她知道她说出来的话,裴慎肯定会相信。

但……也一定会难过吧。

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难受,不说与裴慎听,便没有人能替她背负那十年的记忆,那个孩子除了她以外也没有人会记得。

可那也是她与裴慎的孩子……

裴慎拍着柳明月后背的手掌微顿,虽不知她为何如此惧怕生产之事,但是更不忍心听到她呜咽出声。

“皎皎……别哭,我在呢。”他松开柳明月,将她抱坐得高了一些,伸手抹去她的眼泪。

却不知她此刻的眼泪就是因为他。

“裴慎,你好讨厌。”柳明月边哭边伸手去捶裴慎的肩。

为什么前世他不能聪明一些,早些发现自己还活着,早些带她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