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吟仍旧是说:没有。封山是因为要处理魔鱼。
郁折虹眼罩下的眉头轻轻挑了挑。他听出铂老师的语调停顿了一下。
他看到伊甸园了,也知道火獭请了伊甸园的人来除魔鱼,却没告诉自己。这里面果真有什么门道。
铂吟语气很淡:不必担心。
噢。郁折虹点点头。
铂吟把沙漏收进袖子,转头正好看到郁折虹抿了下唇。他一怔,感觉这似乎是个生气的表情,但再仔细看又好像没有,只是他的错觉。
夜晚。郁折虹难得地没有很快入睡。
铂老师在隔壁,两张床只有一墙之隔。那边没有声音,这人睡觉向来是安安静静的。
他睁开眼睛,雪盲还没好,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色。
郁折虹很少去思考什么人际关系的问题,他来到这个位面后,一直是很自如地和机械之神相处。亲昵、却又有分寸感,就像是他和所有的朋友相处那样。
但是这也是他唯一一次与人朝夕相处到了这个地步。
他前世的时候连父母都不常看见,更别说和人同吃同睡、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了,铂吟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早就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了。
铂吟进入到了他心里一个特殊的领域,甚至可能是之前从来没有人到达过的领域。
那么以前他所熟知熟练的那些相处方法,还适用吗?
黑暗中,青色的眼眸中闪过一分迷惘。
如果是好友,他知道不应该探究别人的隐瞒,谁都有秘密,都有不愿意说的事情。他对待铂老师也一直是如此,神明有很多秘密,他与这些秘密朝夕相处,却从来没想过要去探究。
可是为什么今天他知道铂吟对他有所隐瞒后,却觉得不满呢?
连同上一次检查身体时发的脾气,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因为铂吟而两次心情剧烈起伏了。
郁折虹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少年时代脾气很差,这几年已经收敛了很多,从不和人红脸,他都快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会发火了。
可现在他不仅发火,还是对神明发火,可以说得上是不怕死了。
郁折虹想到煤球对自己的态度,忧虑地思考,难道被饲主宠坏的生物都会持宠而娇吗?
他倒不是觉得铂吟是想害他,只是单纯不爽铂吟有事瞒着他而已。
郁折虹摇摇头,用被子蒙住脸。
接下来的几天他想自己再去多找找线索。
*
第二天。
郁折虹是被一声声警报吵醒的,他昨晚没睡好,烦躁地坐起身,一愣:咦?雪盲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