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以算得上是她在禅院待的最久的藏身之地了。

赤松,廊檐,深红屋顶……

都是再眼熟不过的模样。

不过,好像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鹿伏兎砂糖瞅着赤松树干上,那一道又一道的刻痕,抬脸去问甚尔,“那是什么?”

从前的她可是非常宝贝这颗能遮阴能挡雨的赤松的。虽然偶尔无聊了也会在上面量量身高,但是记忆里应该没有这么频繁的数量才对啊……?

她记得就测过几次而已。

分别是趴着的,立起的,和发现自己可以拉伸时的身高。

“小时候刻下的身高线。”

甚尔垂眼看向她,低沉的声音平静而淡漠。

像是深不见底的碧海,任由波涛暗涌,海平面依旧强压着波澜。

“从五岁到十四岁。”

鹿伏兎砂糖闻言,下意识又看了过去。

刻痕一直从起初不及她直立的高度起,再到追平她延长的身高,最后到完全超越。

沿着成长的痕迹,她仿佛都能看到曾经那个与她朝夕相伴的黑发小男孩靠着赤松,比着头顶,刻下第一道刻痕后失落的眼神。

再接着,男孩随着时间快速抽条。

从春日到冬雪,稚气的轮廓变得凌厉,眉眼变得淡漠,最后长成了雪松般高大挺拔、沉郁葱茏的模样。

“为什么十四岁后就不刻了?”她有些好奇道,“是觉得这样的记录太幼稚了吗?”

她完全可以想象出十四岁的甚尔那种浑身叛逆不羁的模样,说不准会对这里稚嫩的痕迹无比嫌弃。

闻言,甚尔余光扫过赤松上最后一道刻痕,沉默片刻,他转眼看向怀中少女,突然勾头吻上她淡白的唇。

许久。

浅白的唇色被碾成了樱红,男人舌尖舔过嘴角的水渍,这才懒洋洋地开口,“九年的时间,等够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