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自己,那真是他能承受的吗?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未来的双面间谍身份,斯内普都是和邓布利多心照不宣的。为此,他对几乎所有人都在演戏,尤其是那些食死徒们——他得让他们觉得他是一直忠于黑魔王的。

他知道这是一条充满痛苦的道路,他早就知道。但正如他对邓布利多做出的承诺,“一切”。他愿意付出一切,因为他罪有应得。甚至他已经能从自我厌恶和他人的厌恶中获得某种扭曲、残忍的痛快。

过去他从来不敢请求减轻自己的负担,因为他愧疚,他畏惧,他害怕自己又变成那个害死心爱之人的恶鬼。他需要某种东西来约束他的恶。

可是如果“一切”甚至包括再一次毁灭所爱呢?

“……我得回去看魔药。”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西弗勒斯。”塞拉面无表情,看起来已经冷静了,“我从没见过另一条黑魔法咒语,像神锋无影那么强大,却还有反咒。”

所有黑魔法都必须施咒者对目标充满恶意才能使用,要的就是给仇敌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痛。谁会有闲心再研究出配套的反咒?

难道他只是被逼的吗?

难道他至今还不知善恶吗?

塞拉不信。

抛去赎罪的心理,他就不会站在他们这边了吗?

而如果他终于选择了正义,他的错误已经发自内心的被悔改,这还不能让他感到宽慰吗?这还不能让他换一个稍微对自己好点儿的方式表达他的愧疚吗?

他只是不敢想,不敢确认自己到底有没有发自内心的认错。无论是面对错误本身,还是悔改,对他来说或许都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