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他又觉得轻飘飘的,那些往常梦魇般挥之不散的压抑情感,此刻却像烟雾一样难以捕捉,让他无法把它们一口气攥在手里,拷问自己的内心。

放松固然是舒服的,然而这种失控感似乎又在敲打他,控诉他缺乏责任心。西弗勒斯有些懊恼,他想到,这都怪他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是“头一次”。

他放任自己的思绪无目的地漫游。他的年龄是她的两倍。他见过她幼年的样子,瘦成皮包骨的小姑娘,身高不到他的胸膛。儿时的严重营养不良给她带来了几乎是终身的影响,塞拉的力气一直都不大,甚至可以算得上“柔弱”——只是一般人没机会发现这一点,他们只能看到她强悍的魔法。

……西弗勒斯当然不一样,他对此深有体会。

想到这里,他有些遗憾自己不是先醒的那个——那样他也能看看她的睡颜了。他突然很想看见她,于是他起身下床,点亮烛火,走向了浴室。

“晚上好,西弗勒斯。”塞拉听到开门的动静抬起头,发现走出来的男人竟然穿着一身浴袍——V领系带的那种。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水滴顺着微卷的发尾流进他的胸膛。她忍不住小小地“哇哦”了一声。

西弗勒斯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走到塞拉跟前时他顿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先和她接个吻——最后他还是直接到她对面坐下。

“原谅我实在太饿,就自己先吃了。”塞拉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动作,“今天是新年夜,晚餐还挺丰盛的,你想去礼堂吃吗?”

她手边放着一只高脚杯,半杯浅金色的液体散发出甜蜜的酒香。除此之外,桌上还放着她的水晶球及一本摊开的书,显然她刚刚正在阅读——读那些寄到他这里的《今日变形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