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旁听了许久的王捕头憋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来,不对,不应该称王捕头了,如今人家可是代理县尉了,原本的方县尉被调任到了军镇上,做了正八品军镇知事,这附近又正好处在编制扩大,武人底层官员缺口猛然变大的关键时期。所以利索的武人们索性按照军功,火线提拔了一批人出来。

那方县尉是如此,王捕头也是如此,一下子升官发财的梦就这么实现了。可这当县尉和当捕头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做的王县尉那个拘束啊,说句话都要琢磨琢磨再琢磨,一年多下来,差点秃顶了。

好在上级基本都是老相识,他虽然应付的有些不如人意,可上头体谅,时日一长虽说依然有些搁楞,却也做的顺溜了起来,像是这会儿,以往他是怎么也不敢插嘴的。

“你说的也没错,咱们这紧邻着军镇,便上早年还是守备营常年驻扎的地方,确实算得上是武人扎堆的地方,可问题是,真的从咱们县走出去的武人,最大的也就混了个六品,还是那种靠着搏命得来,再没有往上机会的那种。这么一算,老王啊,咱们县底气太薄了。”

“那,要不咱们……”

王县尉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简放和他说起过得,沈家大郎读书想科考的事儿,心下猛地有了个主意:

“咱们多出些人?”

“嗯?多出些人?”

方县令一时有些迷茫,这举人和多出人有啥关系?其实确实关系不大,可这对方县令却并非没好处。

“对,咱们多过几个县试,用人数去堆,三年两次县试,若是咱们多出几个,只要有几个运势好的,成了童生,秀才,而多些秀才……即使短时间里不能成为举人,让咱们县多些光彩,可这秀才多了,也是您教化的功劳不是。”

这是墙内损失墙外补啊!你别说,这歪招这会儿看起来还真是可以。方县令自己知道,就自己如今五十过半的年岁,想在升是不可能了,可能在致仕之前,就要在这繁花县县令的位置上扎根了。这样的情况下,五年,甚至六年的时间,用这人数去堆,即使真像是王县尉说的,举人依然不成,可秀才数量上去了,送到府城府学里的人多了,自己一样也能得些光彩,最不济也不至于被知府大人斥责文教上不用心不是。

这么一想方县令立马这愁容就缓和了好些,顺着胡子一下一下的开始思量这上头的利弊,直到王县尉都心虚了,这才点头开口道:

“这倒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旁的不说,多些人走出去总是好的。”

对,这也是个关键。这年头除非是商户,有商籍,不然寻常百姓出门很难,光是一个需要勘合的路籍就能卡死一帮人,除非你移籍搬家,或者投靠亲友,就这还要花费些好些银两打点衙门。当然了逃荒除外啊!这属于特殊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