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田何满是唏嘘的道出此言,两个书童也不由稍有些感伤起来。
过了片刻,就见那稍年长的书童走上前,看向铜鼎内的三只龟甲。
“老师此卦,可欲卜此番,长陵田氏之祸福?”
却见田何闻言,本就沉凝色的面色又是一黑,眉头也皱的更紧了些。
“沧海桑田,今非昔比。”
“今田氏之嫡脉,不过区区一商贾贱户,本不值老夫以龟甲卜之。”
“然事关吾田氏家祠之传延,老夫纵不屑,也只得试卜一卦。”
说着,田何便用手中铜棒,将鼎内最左侧,那枚已快碎裂的龟甲夹出。
“唉······”
“果不出老夫所料······”
只稍扫一眼,田何便示意两名书童稍上前,又朝地上的龟甲一努嘴。
“纹百裂而始,终归为一。”
“吾田氏一族,恐将独脉而传呐······”
摇头哀叹着,田何又从铜鼎中,夹出了第二枚龟甲。
“此卦,乃卜陛下此番出征,平乱事之顺、阻。”
说着,田何不由稍蹲下身,细细打量起龟甲上的纹路。
“纹弯折而错乱,甲起伏而无序·······”
“嗯······”
“陛下此番出征,虽终可得胜,然当多有困阻,艰难而毕。”
听田何仔细解读起龟甲所呈现出的卦象,两名书童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却见田何站起身,盯着铜鼎踌躇许久,也未将铜鼎内的第三枚龟甲夹出。
见此,两名书童自是心奇,不由稍探身上前。
只见铜鼎之内,那第三枚龟甲明明已被烧的发黑,却丝毫不见龟裂的趋势。
“老师此卦,所卜者何?”
闻言,田何不由面带诧异的俯下身,满是困惑的打量着那第三枚龟甲。
“社稷。”
略有些敷衍的吐出二字,田何又拿起铜棍,左右挑弄一番,终还是满带困惑的将龟甲夹出。
“怎不见裂?”
田何话音未落,就见片刻之前,还丝毫看不出龟裂趋势的龟甲,应声生出一条笔直的裂缝,从正中间断成两半!
“这!”
待田何面带惊诧的蹲下身,两名书童也满是惊诧的蹲下来,打量起那枚齐齐裂成两半的龟甲。
“如此卦象······”
“闻所未闻呐?”
面带诧异的发出一声惊叹,就见田何若有所思的直起身,悠然望向刘盈离去的方向,悄然眯起眼角。
“如此怪异之卦象······”
“纵老夫曾试卜于陛下,亦未至如斯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