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赌徒,欠我的钱还不上,呵,我告诉他们,一双眼换赌债全销,否则,我要他们阖家性命。”
喉头滚了两下,底下的人还在喊叫,伸着手如同九幽冤魂,李宓却有些说不出话,冷汗顺着脖颈滴下,狠狠掐了手臂一把:“若我都不选呢?”
“无碍,人嘛,总有物尽其用的地方。”
原随云不咸不淡,李宓却越发心凉,人与物,在他心中已没有界限,他说话的语气,同杀猪宰羊一般,没有区别,甚至,语调中有丝丝兴奋。
这时,黑袍人发话了:“你的眼睛不能再拖了。”
黑袍人的话,虽是冲着原随云说的,一双满是精光的双眼,却是灼灼地盯着李宓。
此人气质圆融,李宓竟也看不出她的深浅,如今,骑虎难下,无法,李宓只得将换眼之法和盘托出:“原随云,我真没有骗你,不是我不愿,而是换眼之法,实不可取。”
“其一,难如登天,只怕你忙活一场,也是镜中花水中月,甚至极有可能死在半途。”
“其二,须得用年岁相仿的亲人之眼,唯有骨肉至亲,方能换眼。”
闻言,黑袍人转头看向原随云,似乎有些想劝,李宓继续道:“我说的是真话,原随云,放我走吧,我会当没见过你。”
她如此说,不过想劝原随云打消念头,可他低估了原随云,或者说原氏一族的期待,只听原随云头歪了歪,淡淡道:“我原随云,就要与天争命,十人可够?”
室内安静下来,纵然地牢中的赌徒,也未曾想到,原随云,竟然连亲人亦不在乎!
咽了咽唾沫,李宓打了个寒颤,不敢再说,心中奔涌而出无限悔意,或许,真不该因一时兴起,医治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