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弥氏恨声道:“什么怎么办?我还非得靠他们吗?这府里上下都是我做主,他能将我怎么样?这后半生,我怎么就过不好了?”

伍弥迩叹气:“姐姐何必执迷不悟?”

“我同姐姐这么说吧,方才那孩子的话都不是戏言。如若他当真将这事儿告到官府去,衙门不会置之不理的。纵使咱们这边有手段,恐怕也难以平息。福建副都统的亲子被如此虐待,这事情闹出去,就算有手段也用不了。”

“再者,他亲生额娘的外祖父那头虽然这几年都不来往了,可到底是亲生的外孙,真要是闹出去了,老人家就算是在福建,只怕这事儿也是不会不管的。那孩子说的几种可能,都不是在吓唬姐姐。”

伍弥氏瞪着眼睛:“照你的意思,那就是要我妥协了?”

“我把掌家之权交出去,他反倒来拿捏我,那我又该怎么办?”

伍弥迩闻言倒笑起来:“姐姐多虑了。那孩子要是真翻脸,何必来这一趟?他话是说的狠,但都是姐姐不配合。若姐姐肯让步,必不至于落到那种境地。如今是姐姐理亏,总得做出些姿态来,否则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过了。”

看伍弥氏低头不语,伍弥迩不得不下了一剂猛药,“那吴省兰说,和珅在私塾里学的极好,将来是定能考中生员的,便是中举也未可知。这孩子是可造之材,前途不可限量,按他说的,之后承袭了世职,官职能做到哪一步实难定论。若是姐姐还跟他犟着,这日后我们的日子,就都不好过了。姐姐不能只看眼前啊,得想想将来了。”

伍弥迩将和珅送到的那个私塾,里头教书的先生就是吴省兰。那吴省兰的哥哥叫吴省钦。

吴省钦是什么人啊。那是前几年考中了进士的人,是入了万岁爷眼的人,如今是侍读学士陪侍在万岁爷身边的人。吴家兄弟都是饱学之士,学问精深,他们都说和珅好,伍弥迩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况和珅上课他有去瞧过,比起那些只知道玩乐享受的八旗子弟,和珅这样能做学问的实在是太少了,简直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