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廷敬的热情,王鸿绪笑吟吟的应了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王鸿绪端着刚沏好的热茶抿了抿,这才说起了正题:

“不知陈中堂对昨日皇上所言的三条政令,有何见解?”

陈廷敬听到王鸿绪这么说,便知道他的来意,也端起茶,抿了抿,沉思片刻,这才说道:

“本宫瞧着皇上这次是铁了心,想要实行这三条政令,只是如此这般下去,难免人心浮躁,只怕会有人钻了空子!”

王鸿绪听了这话点了点头:

“没错,皇上年纪轻,对这些事儿不懂,想了好法子便想立马推行下去,可若真那么容易,那我等还不如回家种田!”

陈廷敬听了王鸿绪的话,没有表态,王鸿绪又喝了一大口茶,这才凑近了陈廷敬,低声问道:

“不知陈中堂对那第二条政令中的榜文,可是写好了?”

陈廷敬不知道王鸿绪想做什么,但这榜文迟早也是要公之于众的,所以王鸿绪提前看了也没什么。

这般想着陈廷敬便将之前写好的榜文在桌前铺开,王鸿绪踱着八字步走过去,细细的看了一遍,这才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官瞧着陈中堂对这些即将可能和我们共奉一主,只会些奇技淫巧之人,倒是颇为和善呐!”

陈廷敬听了这话极为的不解,他写的这榜文可是全照着玲珑在朝上说的意思,字斟句酌才写出来的,这会儿王鸿绪说这话确实有些没

头没脑了。

王鸿绪啧了啧舌:

“好文采,只可惜却是为那些下等的平民所写的!

难道陈中堂不会因自己当初寒窗苦读十年之后才有如今的成就,而那些只会些小聪明的平民,却可以轻而易举和我等同朝为官而心中不公吗?”

陈廷敬被王鸿绪这话一说,紧抿了唇,没有反驳。

他出生乡村,这一路寒窗苦读下来,其中受的苦楚是旁人所不能体会的。

可到如今皇上竟突发奇想,让那些只会些奇技淫巧之人,便可入朝为官,实在是对和他同样寒窗苦读才有成果的学子官员极为的不公!

而且这朝堂中的职位都是固定的数量,乃是僧多粥少呀!

王鸿绪看到陈廷敬沉默下来,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所以要让他们这般轻易的得到皇上的赏识,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本官建议可以加上一条,若是拿不出切实法子之人,便要砍了他们的头,届时也可以威慑民心,让他们不敢随意糊弄皇上!”

王鸿绪一边说着,一边在那榜文下写了一个铁画银钩的“斩”子,看上去便有一股令人气势扑面而来。

最好吓的那些人连站出来的胆子都没有,到时,他们便可以和皇上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王鸿绪这般说着,心中确实有着他的打算,一则,这种奇技淫巧在某些地方却是和工部的职位有些冲突。

二则,便是因为王鸿绪的出身。他出生官宦世家,向来有性子有些自傲,而那些身负奇技淫巧之人大多数连农民都不是。

若是和他们同朝为官,简直是对他的羞辱!

当然,更多的却是为这被打破阶级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