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种人能保守秘密。”

“什么?”

“死人。”

四目相对,菲奥娜紧紧地锁住那双三白眼,在那两点细小瞳孔的逐渐失神中,她轻声而缓慢地说:“别问不该问的问题,别说不该说的话,别咬不能咬的人,既然做不到这些,就只能请你永远闭紧你的嘴巴了。”

埃弗里闭眼倒在了地上,他呼吸平稳,只是暂时地陷入了昏睡,菲奥娜没空管他,她的耳朵捕捉到了又一声哨音,距离前一次只有五分钟。

她微讶,举起望远镜,轰然炸响的雷声中,她一眼就望见了半空中腰背挺直,高举着一只手臂的里德尔。

望远镜的倍数很高,菲奥娜能清晰地看到里德尔微微斜侧着抬起的下巴,敷衍地往两边扯开的嘴角,以及被刚刚滴下来的雨水浸润,半阖着的湿暗眼睛。

这是一个绝妙的构图。急剧翻卷着的乌云铺成压抑的背景,昏暗的光线下,兴奋过度的观众们表情狂热得近乎扭曲,而被狂风托举着,被拥趸的目光环簇着的少年,身材修长,俊美的相貌被淋湿后呈现出让人屏息的非人般的妖异。

然而周围的喧嚣和鼓噪在他身上没有沾染到分毫,他极其突兀地从身处的空间里割裂了出来,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些意兴阑珊,明明姿态上没有半点倨傲,却在漫不经心中显露出一股比傲慢还要更傲慢的狂妄。

可爱。菲奥娜心里冒出了一个不管怎么看都和视野中的人没有丁点关联的词。她也稍微有些惊讶,但认真想了一下,她还是肯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非常可爱。

她还想再看两眼,大雨激起的水雾却阻挡住了视线,她只好遗憾地放下了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