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澜这一张脸总是冷冰冰的看着极为严肃正经,可钟瑜觉着每回他都能巧妙的从她和世子面前消失,又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说完,他也没给钟瑜留回答的究竟,恭敬的退了下去。
付久珩偏着头看她,长臂向两侧一伸,就和个皇帝等着她这个小宫女上前伺候似的。
钟瑜心想理就理,几步上前,伸手快速的帮他理平了衣襟腰带,只是打猎穿的衣衫多以方便活动为要,因而袖口处各有两颗扣子,这可难倒了她。
自穿过来之后,她穿的衣衫多是宽松系带式的,头一次系这种古代的盘扣。两朵金云的样式虽是极好看,只是不知这裁缝是怎么想的,许是担心在打猎中扣子松散了,这扣子设计成了将将系进去的大小,钟瑜抠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付久珩低着头打量着她与扣子做斗争,眉眼含笑的道:“姑娘,你是打算把这扣子给揪下来吗?”
钟瑜娇小的人儿立在世子笼下的阴影中,本就有些紧张,现下越是系不上越是有着急,已经微微出了汗,闻言小声的嗫嚅道:“这扣子也太难系了……”
付久珩低低的笑了声,抬腕看了眼,随后另一只手在盘扣上轻轻几下便将她嘴里难倒了她的扣子系上了,瞟了她一眼,含笑不语。
长的好看的人手指都比她灵活吗?钟瑜眨了眨眼,道:“是臣女愚笨。”
付久珩道:“无妨,你愚笨的事也不只这一桩了。”
从院里出来,下人这时已经收拾好了新房间出来,钟瑜便回了原先的屋子搬了点东西过去,忙完了正好下人过来唤她用早膳。
到了厅里坐下,钟瑜眼神扫视了一圈,钟家两姐妹这会儿还没来,世子和肖宛旭倒是都在。
钟瑜悄悄拉过肖宛旭,小声道:“那屋子墙上怎么有扇小窗户啊……”
肖宛旭轻轻的笑了声,答道:“这山上的庄子原是我三爷爷夫妇建的,他二人不喜繁华,便一直隐居在此。我三爷爷有哮症,夜里偶会发作,若是无人察觉便十分凶险。
本来都是三奶奶夜里守着的,可后来三奶奶去了,三爷爷身子愈发不好,又无意再娶,于是便想了这个法子,建上相连的两间屋子,中间的墙壁上面开个小窗,隔壁住着的医者便可以按着时辰打开小窗查看三爷爷的情况了。”
钟瑜没想到这背后是这样一段令人酸楚的故事,肖家似乎整个家族除了离经叛道的肖二,其他人都流淌着专情的血液,肖太尉是,故去了的肖老太爷是,这位三爷爷是,肖宛旭自己也是。
不过这样说来,这个肖大公子是一早知道这间屋子有这么个“别致”的小窗的了,钟瑜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隐忍着道:“大公子既是知道,为何还要我住进去?”
肖宛旭的笑意更浓,道:“昨日的情形也没有别的房间可以安排给你,何况小窗是关着的,只要你不去开,又有什么影响。还是说,你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