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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那日谢琰前往世子府求见无果,便愈加坚定了钟瑜就在世子府中的想法。本想着在世子府前站到世子出来与他相见,却是午间的时候来了家中的下人,说是宝鸢公主被传召入了宫。

宝鸢公主出身皇宫,入宫本是寻常,只是这传唤之人不是皇帝,却是付太后。

谢琰心中隐隐不安。

晚间的时候,宫里来人传了消息,说是太后的头风一时半会难好,留了公主在宫中侍疾。

侍什么疾?宝鸢公主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付太后向来不待见她,又怎会让她来侍疾?

谢琰是个聪明人,仔细一想,便猜到了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太后这是要拿公主要胁陛下呢。

这般一想,谢琰便连夜入了宫。

付太后头风发作,点名传唤宝鸢公主侍疾,如今已然是第三日了。

皇帝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愁事烦心,更是头疼欲裂,日夜里不得安寝,如今躺在榻上,双目紧闭,却依旧是毫无睡意,头昏脑胀的很是难受。

宫人悄声进内,将室内的安神香换了新,却不料这般轻的脚步声,依旧是将皇帝吵醒了。

皇帝起身狼戾的盯着胆颤心惊着跪下来的宫女,咳了几声,一摆手,道:“拖出去,杖责二十!”

杖责二十下去,便是太监也要去了半条命,宫女顿时流下泪来,却是来不及求饶,便被侍卫迅速的拖拽了出去。

“咳、咳……”

皇帝连声的咳着,胸腔间也因着泛起疼痛,本就昏胀的头欲加难受,渐渐失了力,又坠回到榻间的枕被之间了。

边上侍奉的大太监急急的上了前,递了干净的帕子上来,伸手帮着在他背后顺着气。

皇帝执起帕子捂着口鼻,又连连咳了好几声,才慢慢停了下来,却是半晌也没有动作。

那大太监不由有些心慌,微微探头向榻上看了眼,只见皇帝一手执着帕子,双目呆滞的盯着上面殷红的血迹。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回 了。

大太监急急的道:“奴、奴这便去请太医前来!”

皇帝将那一方帕子丢了在床边,面上一面凄然,声音虚软:“不必了,太医日日都来,若是能治,早便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