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细作,潜伏在付久珩的身边多年,自幼相伴,他对付久珩的每一分好,都是为了得到更多的信任,以便在将来的某一天出卖他,或是取了他的性命。

往事一闪而过,付久珩朝着韩玄彰坚定的道:“瑜儿不一样,我相信她。”

马车缓缓行回了王府,付久珩下了车回了院子,见着钟瑜在院中坐着,只是看了一眼,招呼也未打便去了自己的房间。

钟瑜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偏着头朝那扇房门看着,不一会儿付久珩便出来了,她上下一看,这人原来是去换了件衣裳。

她的目光在新换上的这件石青色衣衫上打量着,从衣领袖口间繁复的金纹梅花,到腰间系着的玉带,溜溜的看了一遍,也没瞧出什么来。

付久珩见她看着自己,便朝她几步走了过来,问道:“好看吗?”

钟瑜挑着眉疑惑道:“你大白天的,怎么想起来换衣服了?原来那件不是挺好的吗?”

“之前那件在外面弄脏了,便换了下去。”

因着地牢中的事进展的不顺利,付久珩的神色间带了些许的疲惫,钟瑜便也未再聒噪,只是贴心的让人备好了茶,两人便在院子里静坐了好一会儿。

付久珩心中反复思忖着梁晖身上的突破点,他们抓着这个人十分不易,因着他本就身有箭伤,如今正是体弱,地牢里的人也并不敢用大刑,如今这么多日过去了,梁三公子依旧是呆滞着神色,什么都不肯说。

想到从前与梁三公子有过交情之人,朝中官员也不少,不过大多只是流于表面,并不是什么真的知交好友。

再仔细一想,有一人,倒是有些不同,那便是那个原先在翰林院供职的进士宋元京。

这个宋元京是个憨直的性子,官位小,背后也无家世,梁三公子能与他相交,自然只会是因着二人投缘。

那么他有没有可能知道些什么呢?

想到这,付久珩不情不愿的联想到了他身边这个曾经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子,虽是心中不肯承认,可她到底和这个宋元京还是算是曾经认识的。

侧目瞥了一眼坐在躺椅上快要睡着的这个女子,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泽,一双杏目微阖,迷糊中带着那么一许的娇憨。

回过头去,他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真是一点也不想把她和那个宋元京联想到一起。

可是想到地牢里奄奄一息的梁晖,便是不用刑,这般下去只怕他也撑不了多久了,而付氏需要他口中关于那支精良之师的信息。

懊恼的吐了口气,他再次偏过了头看向她,道:“你还记得宋元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