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如今境况不好,模样也甚是可怖, 只怕瑜儿你见了她……会受惊。”

钟瑜的心性向来坚韧, 也不似古代的女子们娇弱,倒是不担心吓着自己,坚持着道:“正是因着她境况不好, 我才要见,今日不见,也不知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将肚子里的许多话说出口了。”

钟将军见劝不动她,只好招手唤了管家来吩咐了几句,管家领了命出去了,钟将军才道:“也好,我便带你去见一见她吧。”

钟瑜却道:“不必了,这钟府里我也算是住了几年,又怎会找不到偏院。钟将军,我想和钟六小姐单独说几句话,自己去便好。”

说着,她已然转身迈出了门槛。

这个钟府留给钟瑜和月圆的回忆并没有多美好,因而此行她只带了问桃,这时她正候在外面,见钟瑜出来便抬步跟了上来。

问桃是付久珩选的人,她的心思玲珑剔透,许多事心下都是一片了然,但主子的事却从不多问多言一句。

此时她默默的跟在钟瑜身边,随着她熟门熟路的行到了偏院,在门口处正好见着管家先她二人一步从偏院里出去了。

钟瑜停下脚步,见管家走远,这才对问桃道:“你说……这院子里究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要先派人过来打点一番?”

问桃朝着衰败的门庭望了一眼,淡淡的道:“他命管家先行来打点一番,许是钟六小姐这处太过寒酸,怕您入了内里不惯。也担心您看了会心中凄凉,觉得他冷血薄情,更不会与他亲近了。”

钟将军因着钟紫茜的事颜面扫地,被同僚们所排挤,又因着家风不正在朝堂上被付太后训斥,还贬了职,如今虽还是将军的头衔,可手里却没有多少实权了。

他本就对钟紫茜心存不满,身边还有往昔与施氏不和的妾室在枕边吹风,只怕……这钟紫茜的日子的确艰难。

钟瑜抬步迈入,院子内里虽然还是往日格局,可是满地的落叶枯枝,从前繁花似锦的花丛有一些枯萎了,有一些已经被野草取代,院子里的石凳上也带着许多污渍。

她简单的四处看了下,几个房间都门窗紧闭着,她和钟紫松的旧房间都挂着锁,那锁上已然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

行至钟紫茜的房门前,钟瑜终于见着了偏院里第一个下人。

那婢女年岁不大,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是个钟瑜不认识的生脸,手里端着个盘子,上面是几副面纱。

钟瑜示意了问桃将她拦下,问道:“你是新来的?偏院里原来的下人们呢?我记得……钟六小姐身边的妙珍是自小跟着她一块长大的,怎么连她也不能留下来吗?”

那婢女愣了下,方才管家过来嘱咐了一遍,她也知晓今天会有贵客到访,本就有些紧张,如今见着面前之人是从未见过的美丽尊贵,又被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说话便有些结巴。

“我、我是半年前才进府的,偏院的下人们已经、走的走,散的散了……妙姨娘,她、她现下是桦公子那边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