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屏看着哥哥每天去上学,心里十分羡慕。她之前提过一次想上学的话,刘德庆一句话没说,李春秀斜眼看着她,你想上学?下辈子吧。

刘翠屏当时难过的哭了好久,村里和她一样大的小女孩都读书了,至少也能上个二三年级,多少能认几个字,她只能在家里做永远看不到头的家务活。

哭了几天之后,刘翠屏似乎认命了,只能继续羡慕地看着哥哥和村里其他孩子们去读书,但是每天打猪草的时候,看着别人背着书包去学校,她会站在那里看一会儿。

她不知道纸条上面写的是上学二字,只是奇怪为什么会带个纸条,难道神仙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爸?

刘德庆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儿,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女儿是不是从哪里偷来的钱,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无比确定,这钱真是天上掉下来的。

这次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警告自己?

刘德庆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他何尝不想让女儿去读书呢,但李春秀那里不好交代啊。

刘德庆挣扎了一整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和李春秀商议,“翠屏七岁了,该上学了。”

李春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她去上学,猪草你打?衣裳你洗?饭你做?秋生你带?”

刘德庆有些犹豫了,继续低头吃饭。刘翠屏本来双眼亮了起来,见他爸沉默,她又低下了头。

刘德庆心里有些烦躁,看到夏生后踢了他一脚,“家里让你读书,整天考倒数。”

夏生看了看父母的脸色,也继续低头吃饭不说话。

当天夜里,张福年又把小五叫了过来,继续送了五毛钱和一张纸条,纸条上仍旧是两个字:上学。

刘德庆看到纸条后傻眼了,这,这真的是在警告自己?

当天上工的时候,刘德庆整个人心烦意乱。他仔细想了想,要是女儿去读书,早上她还可以做饭洗衣服,但是猪草就没人打了,秋生也没人带。

如果早上让夏生打猪草,翠屏做饭洗衣服,倒是可以忙的开。秋生也两三岁了,白天让他轮着跟我和他妈一起。

刘德庆心里暗自想,神仙说了两遍,我不遵守的话,会不会带来厄运?会不会以后再也不送钱来了?

不得不说,张福年送的钱很大程度上帮了刘德庆不少忙。

当天晚上回家,刘德庆再次和李春秀提及让女儿读书的事情,李春秀生气了,把筷子一摔,“家里的活儿只要你能干了,让她去!”

刘德庆也摔了筷子,“家里有多少活儿?别人家忙的开,咱们怎么就不行?人家没有女儿的人家难道就不活了?”

刘春秀顿时骂了起来,“别人家?别人家谁家男人跟你一样是个病鬼子?我每天上工不累?回来了难道还要做丫鬟?”

刘德庆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自从他病了,李春秀动不动就骂他病鬼子,“别人家的妇女不上工?人家上工回来就能做饭,怎么你就要坐在那里看着翠屏干活?我是个病鬼子不假,难道我下工了不是在家里忙来忙去?万一我哪天死了,难道你们就不活了?难道就要指望翠屏一个人?”

说完,他立刻掉转头看向夏生,“明天早上你跟我们一起起来,你去打猪草,你妹妹做饭洗衣裳!”

李春秀立刻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夏生会打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