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堙灭与此,灵魂粉碎成数片,入不了轮回。

而他唯一的徒弟傅无书失踪了许久,再次回来时,列了个法阵,以血为媒,强引东水。

将梵不忘的命运与他绑在一起。

他的魂魄,被活生生的撕成数片。

两个人魂魄都不完整,又带着东海的怨念,每个世界都无法求的完美的结局。

桌子上的灯火不知何时灭了,只有月色在窗边冒了个尖。

梵不忘白衫微乱,“疼吗?”

林纪年呼吸微重,墨发铺满床榻,他喘了一声,脑子不甚清明:“什么?”

“当初……”梵不忘半敛着眸子,挡住了眼睛里的心痛,“灵魂割裂的时候。”

林纪年听出他声音中的伤痛与自责。

他摇了摇头,接着一手撑床,半起身,吻在他的嘴唇上。

当初灵魂割裂的痛苦,如何也赶不上亲眼看着梵不忘投身入海的痛苦。

“不痛。”林纪年说,“想起你还活着,我还能抱你吻你,就觉得也不过如此。”

梵不忘说不出话了,只是抬手将人拥入怀里。

他暴虐的想把人揉进血肉里,两个人再也无法分离。

却又担心怀里人受一点疼,最后那点戾气只能变成温柔的亲吻。

林纪年攀着他的脖子,轻声道:“梵不忘,我不是当初十六七小徒弟了,我成年了。”

当初的徒弟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

他觉察到梵不忘的身形似乎僵了一下,接着眸中雾气升了起来,迷乱中,他看到道那道云雪外衫漾起褶皱,又堆积在身侧。

他在沉重的亲吻里,被翻过身子,黑衫几乎要在肩头挂不住了。

最终。

那雪山的仙客,摘了三月的桃花,染红了无边春色。

……

林纪年再次醒来的时候,榻子上已经没有了人。

他揉了揉酸疼的肩膀,和一只白鹤来了个大眼对小眼。

“他呢?”

白鹤对着窗外伸了伸脖子,林纪年朝外看去,只见那抹长衫停在廊下,手里折了枝三月桃花。

“你曾经告诉过我,”林纪年披上再衫,“他少时怕黑?那后来怎么不怕了?”

“磨呗,”白鹤少见的正经:“把自己关在黑暗密闭的石洞里,直到自己能在黑夜和白日一样。”他看着梵不忘的背影,“他从小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

说到这里,白鹤转过头,倏然对他说:“你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可能忘了全世界,却依旧没放弃爱你。”

那么多世界,那么多次爱而不得,依旧没有放弃。

林纪年心底酸涩。

他看着院子里身影,朝外喊了一声:“梵不忘!”

梵不忘回首,手中那支桃花开的旺盛,他眉目清冷,朝着林纪年道:“后山桃花开了。”

林纪年倏然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句:“后山桃花抽芽,待我归来时,折一枝给你。”

【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