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兴儿所说,金陵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以贾家为中心的那几条街,铺子多,人也多,在那儿开一间铺子生意一定不会差。

贾琏先去附近几条街询问了一下,果然,位置好的铺子光是租金一个月都得十多两,如果是买下铺子,就是空间小一点的屋子至少也得两百两。

每个月贾府给他的十两零用钱,他虽不存钱,但身上还是有二三十两白银的,总共加在一起总能凑出八十两。可八十两就想在地势好的地方买下一间铺子,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况且八十两也不能全部用来买铺子,桌游生意的本钱也要算在这八十两里,所以算来算去,他最多只能买下一间价格不超过六十五两的铺子。

“兴儿,二爷问你,你可知人烟稀少,但景致优美的地方是哪儿?”

“要说景致,那当然得是秦淮河畔那一片了,您也知道,那边多为乐坊和戏楼,都是太阳落了山后才开门,虽说白天没什么人,可到了傍晚就热闹了。听说商人们大多都选在那边喝酒谈生意。”

贾琏当然知道秦淮河,一说起金陵就不得不提秦淮夜景,古色古香,灯火辉映。听兴儿这话,就是说那一带只在夜晚繁华,去那里的人不是喝酒就是听曲看戏,根本就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地儿。好生琢磨了一番,他一甩袖子,说道:“走,咱们瞧瞧去。”

兴儿疑惑:“这个时辰戏楼还没开门呢。”

贾琏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是去看戏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还是没半点眼力见。”

兴儿知道贾琏不是真生气,所以不仅不害怕,还笑嘻嘻道:“那可不嘛,二爷你才华横溢,满腹经纶,我是追破了脑袋也追不上的。”

贾琏被逗笑:“少贫嘴,我可跟你说,二爷我今儿个是出来寻铺子的,只是银两不足,买不到好地势的铺子,所以准备去秦淮河附近的几条街瞧瞧。”

离秦淮河最近的那一带估计已经没有空屋子了,可是附近的街肯定是有的。那里居民住宅很少,白天也不繁华,所以附近应该有不少租不出去的空铺子。

兴儿闻言不解的问:“可那边白天人烟稀少,就算是夜晚,去那儿的人也都是听曲看戏,难不成二爷想开个乐坊或是戏楼?”

贾琏摇头:“乐坊戏楼那都是后话了,眼前最主要的是先买到铺子。”

去秦淮河的一路上,贾琏向兴儿详细的说明了他的桌游计划,他是越说越激动,兴儿却是越听越糊涂,直到下马车的时候,兴儿才恍然大悟:“二爷是想开赌馆?”

贾琏听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再说吧,先下车。”

临近秦淮河一带的店铺无一开门,附近的街上偶尔有一两个挑担商贩路过,一路走来好不冷清。贾琏转了一大圈,最后来到了与秦淮河相距不远的一条街上。这一条街上有布庄,有胭脂水粉店,一条街从头走到尾,大概有二十多家店面,可开店的却只有五六家,其余都是空铺子,而开店的几家有布庄,有胭脂水粉铺子,店里只有掌柜和伙计大眼瞪小眼,生意相当惨淡。

兴儿十分不解的说道:“二爷,您瞧这地儿,杳无人烟的,铺子开在这儿可不得亏死。”

贾琏语气淡淡:“左右亏的不是你的银子,你心疼什么。”说着,他走进了离他最近的布庄。

布庄只有一个伙计在看店,一见到有人来,原本困乏的他立马精神百倍,再看来人的穿着打扮贵气十足,便腆着脸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公子,您想买什么布?铺子刚进了不少上等的新布料,都是别家铺子没有的。”

贾琏装模作样的环顾一圈,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想给家父裁身外袍,布料的颜色沉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