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门口迎客的服务生小姐姐路过给他递了块抹布,中岛敦连忙奉上歉意的讪笑。
“怕我吗?也不是,看到我很惊讶?”
十枝自认为那天在河岸旁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是把人的心声事无巨细地念了一遍,还请人吃了顿饭。
按照正常人的反应速率,头两次被他读心只会觉得巧合,次数多了才能反应过来这是他的能力。
“没。”惊异过后中岛敦收了表情也擦完了桌子,他重新看回站在他边上的银发少年,有些纠结地问,“十枝君是学生吧……这个时间点难道不应该在上……”
中岛敦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回忆起上周的初见,那也是个正常学生在上课的时间点,而他眼前的人便是……翘课来的。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读过书的中岛敦一句“学习很重要、逃课不好”憋在口中,他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劝说,只能干皱地抿着唇,犹豫要不要换个话题。
“逃课了。”十枝反倒说得轻巧,一点都不认为这属于问题学生的行径,他还是重复了走过来后的第一句话,“敦有太宰治的联系方式吗?”
“哦,逃课不好……嗯等等?太宰先生吗?为什么要找太宰先生,太宰先生今天不在社里,电话也打不通。”
中岛敦一时没想通十枝为什么来找人,以至于他脑子里闪过了不少他的个人猜测,比如什么有委托之类的。
但委托的话是不是太远了?东京没有出名的侦探的吗?他记得有个什么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好像在东京名气很响的样子……
“不是,没委托。”
啊,没委托啊,那就是普通来找太宰先生的吗?太宰先生……哦对,十枝君不是第一次见太宰先生入水,是以前也造成过困扰所以……
“也不是。”
哦哦,也不是啊,那是什么原因呢?从东京来横滨还是有一些——等等!
像是复刻初见那日的午后斜阳,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斜斜地照射进来映在中岛敦的脸上,他却觉得背后一阵凉。
中岛敦挂着惊恐的表情指了指自己:“我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十枝笑眯眯地回答:“没有。”
中岛敦:“那你怎么……诶?不是吧。”
好像想到了什么,中岛敦的神色僵住了。
十枝打量着中岛敦面上百般变化的,这一惊一乍的反应蛮有趣的,是真情流露。
——说起来,棘平时的表情就比较少。
习惯性地将人做了下比较,他认识的咒言师因为平时不说人话只报菜名,时间久了便变得无口、少表情。
禅院真希说,这是棘自小的个人因素和家庭环境造成的,自从十枝你来了后他反应倒是丰富了不少。
——脸红生气那也算是……丰富了吧?
十枝空自己的表情也算是少的那一类,早年面对信徒他除了面无表情便是在笑,笑得一副天开云霁的样子,令人高喊着“神子圣洁”接着倒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