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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得萧逸不但把自己的所有积蓄全贴进去,甚至将自己过去二十多年来收集的古董名画、珍宝玉石等稀世宝物全卖了去贴补。本人在朝中,却半个苦字也没说,连他自己修府的钱,都是东拼西凑才弄到的。

这消息传出去,在朝中,文武百官有大半满面含愧,有小半低头落泪。

在民间,湘河、苍河,两岸无数百姓为他立了长生位;无数随他征战后领到不菲金银的军士远望京师而哭。甚至有军役已满回家的军士,千里迢迢,跨长刀、负行囊,赶到摄政王府外,请求再入军伍的。

萧逸这座并不华丽的王府门外,整日是车如流水马如龙,有朝中高官,出入频繁;有奇人异士,多来投靠;有热血男儿,万里觅明主;也有普通的民夫村妇,只不过为了仰慕感激,便在这府门之外,时时徘徊。隔着重重大门,厚厚围墙,想像这位文武全才,心怀百姓的王爷,是何等风采。

王府守卫们也习惯大门前无数人来来去去,热闹非凡,也见多了来历不凡的大人物出出入入。不管访客是什么人,何等身份,他们也绝不恃主凌人,只专心做好本分。

当快马声惊破清晨的宁静,迅速在长街尽头响起时,路上行人已经纷纷往两旁闪开。

一匹本来通体乌黑,但现在却已满身泥尘,变得灰不溜秋的骏马,对着摄政王府的大门直冲而来。马势越来越快,很明显马上骑士绝无下马的意思。

这奔马疾驰的势头似有千钧,但王府前的两名侍卫竟是毫无惧色,连大幅度的动作都没有,只是手已经悄悄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黑马上的骑士一直伏在马背上,就在马将要冲到府门,两名侍卫的腰刀已出鞘一线时,他猛然一挺身坐了起来,露出一张黑乎乎已看不清容颜的脸,和胸前刺目的一片血红。他的手只略抬了一抬,一块乌黑闪亮有着奇异花纹的牌子反映起一道刺眼的阳光。

两名侍卫同时往侧退开一步,黑马毫不停顿地直冲进去。

骏马一直跑过了四道门户,才终于前蹄一软,跌了下来。

骑士知道这连跑两天的马已是支持不住,全不停留地直接从马上掠起,根本不经一重重通报,就翻墙越屋,一连掠过七道墙,才在一片悠扬琴声中降落下来。

他身上负伤,连日奔驰,又急施轻功,这一降下,竟觉胸中真气一沉,身子失去平衡,站立不住,往后跌去。他身子下跌,口里却还急道:“王爷,末将无能,截不住那人……”

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倒在地上,心中忧切太重,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萧逸除了正式的场合,很少着王服或锦袍,总是一袭青衫,衬上他秀雅的容貌,出尘的气质,总让人觉得他是世外隐居,以诗文自娱的才士,而绝不可能是掌理一国朝政的王爷。

更奇妙的是,再繁重的政务,他都能轻轻淡淡处理妥当,然后一个人闲坐碧水池旁,或焚香抚琴,或倚阁看书,无比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