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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刚才我们已派人从宫门开始,一直到得月酒楼,问过了三十七家店铺、六十五家摊贩,还有二百七十六个行人。得知,从第十七家店铺,也就是黄华大道左侧的转角处开始,那个叫做萧性德的高手就一直跟在皇上身旁。我们再三询问,被问到的人也再三确认。萧性德容貌气质十分出众,给人印象极其深刻,所以,应该不会有人记错。”

策马跟在左边报上情况的方浩,成为萧逸的贴身侍卫已经三年多了。他年轻热血,敢于任事,但办事却没有年轻人的毛躁,十分认真严谨。

右方的徐思,年纪较方浩略长,为人更沉稳一点,一向都是方浩报告情况,而由他负责给出个人的结论,用以做萧逸的参考:“由此可见,皇上早就认识这个来历不明的高手,所谓的那人临时出手相救,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出戏。”

如果萧逸的敌人看到这一幕,听到他们的对话,一定会全身发寒。

萧逸从在街头找到容若,到送他入宫,这段时间,根本没有空闲对手下说一句话或做任何指示。但仅只他身旁的两个侍从领队,就已经精明干练到这种地步,在萧逸出宫之前,已经把该查的事查得清清楚楚,只等他一出宫,立即禀报。

萧逸的表情,既无惊讶,也无赞叹,便似这样的报告,是最最平常,理所当然之事一般,只淡淡点点头:“皇上长大了,不但懂得了招揽人心,也学会了暗中招纳人才,只是过早地暴露出来,终究还是太冲动了些。”

“自王爷主理京城事务以来,到处是一派繁荣景象,虽谈不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市井豪强,横行霸道之事,几乎绝迹。我们因为觉得董小姐被当街调戏之事,太过大胆,目无王法,因此加以追查,果然是有人暗中主使。”

方浩道:“不过,并不是皇上为了让萧性德露面而使的手段,却是……”

“诚王殿下,对吗?”萧逸的声音,淡得如微微拂过身体的风。

“是,王爷明见万里。”徐思心悦诚服地道。

萧逸失笑:“不用这般奉承我。我自问理政以来,京师治安尚佳,不至于会出光天化日之下,在天子脚下犯法的大事。既如此,那些人找上董嫣然,必是为了私仇了。董嫣然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仇人。她父亲董御史却又不同了,最近连着好几本,参瑞王私蓄死士,结交城狐社鼠,鸡鸣狗盗之辈。瑞王虽然深沉,但依诚王的性子,却是怎么都坐不住的。事情非常之简单,一点也不神秘。”

徐思笑说:“经过王爷分析,便是天大的难事都变得简单平常了。可是,若没有王爷指点,我们这些人,却是万万想不到这一层的。”

萧逸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忽听一声笑唤:“王爷!”

萧逸闻声抬头,只见路旁酒楼之上,一个羽扇纶巾,气质儒雅的青年文士,正凭栏微笑。

萧逸一见此人,立刻下马,对着楼上一拱手:“苏先生。”

苏姓男子含笑道:“我刚才包下了这间雅室,萧兄可愿上来,手谈一局,以解寂寞。”

萧逸朗声长笑,儒雅风流之外,竟又显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英华气度来:“受宠若惊,敢不从命?”一边笑,一边迈步走进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