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皇权,愿放手于他,只求从此叔侄一心,不要再有这些阴谋诡计、暗算陷害。”
楚韵如宛然一笑:“皇上的苦心,臣妾明白,只是摄政王城府极深,这样说话,他绝不会相信,倒不如以后做出好逸游乐的样子,绝不议论国政,慢慢松懈他的心思。”
容若无语,他连叹息都叹息不出了,放在楚韵如肩上的手,连指尖都冰凉一片。他自问语出至诚,实在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人看了,那又怎么样呢!连楚韵如都不相信他真的不把皇权放在眼中,还能指望萧逸信他吗?
所有的真诚,在别人眼中看来,都不过是一场演得活灵活现的戏。
他心头郁闷之极,扭头望向殿外性德漠然的脸,眼神悲凉之极。无论他做什么,所有人都不信他,都不会真正懂他,而唯一信他懂他的,又根本不是人,完全没有人类的感情。
他郁闷之极地大喊:“关上殿门。”
话音才落,那些刚才在外头吓得脚发软的一干人,连忙手忙脚乱地把殿门关上。
殿内再无第三个人,容若这才看向楚韵如,神色庄重。
楚韵如第一次看他表情如此凝重,心中一惊,忙站了起来:“陛下。”
“韵如,有一件事,我要请你帮忙,但是,此事说不定对你的声誉会有损伤。”容若一边说,一边对着楚韵如深深一揖。
楚韵如吓了一跳,要扶又不便扶,想也不想,往下拜去:“皇下莫折杀了我。”
容若双手齐出,扶住她,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道诏谕:“你看。”
楚韵如接过一看,惊道:“贤妃不贤,夺去贵妃封号,逐出宫去。皇上你……”
容若微笑:“这诏书我写好已经好几天了,也盖好了私印,就是找不到机会拿出来,而且贤妃毕竟是贵妃,要去她的封号,逐她出去,还需皇太后同意,在皇太后面前,我希望你帮我说话。只是,如今我只得一后一妃,刚与你和好,便驱贤妃,多少会有些流言,称你好妒无德,有失国母风范,却是我对不起你了。”
楚韵如自小受皇后教育,早知道皇帝不是一个人的,所以对于其他的妃子,倒并没有太多忌恨,更何况都一样受冷落,又各属不同的势力集团,本来地位就敌对,除了每日请安之外,和贤妃别无私交,不过,也从不曾想过要去害贤妃。
她看到这道诏书,实在有些惊奇:“皇上,这是为了什么?”
“对皇太后,我会说,既与摄政王撕破了脸,也就不必再客气,拿贤妃立立威,也叫萧逸知道,我毕竟还是皇上,还有皇家的尊严与骨气,只是……”容若一笑又道:“对你,我说实话,我只不过想要救一个可怜女子,让她可以逃出生天罢了。这诏书我以前不敢发出来,怕的是无端废了贤妃,萧逸动怒,会对无辜弱女,甚至他们全家下毒手。但这次,我和萧逸大吵一架,再下这道旨意,就成了因为萧逸而迁怒于贤妃,罪不在贤妃。萧逸不是过分心狠手辣的人,说不定不但不会为难他们一家,还会多方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