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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花纷飞,四处香绮罗。

只有她,白衣黑发,素素淡淡,却又压下满湖脂粉,一片锦绣。

她悄立,凝神,挥袖,做舞。

不知身上的衣衫是什么布料制成,竟然出水不湿,迎风飘飞,伴着那奇异得居然没沾上一滴水的黑发,舞出夜的清幽与深远。

她赤着双足,步步踏在金莲上,恍似步步生莲花,步步入云台。

夜已深,月仍明,四周烛如炬,可是,她所处的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眉目神容,都看不清晰,只是这白衣黑发,精灵般的身姿,月夜下踏花而飞,伴花起舞的衣与发,却深深映在每一个人眼中。

没有音乐,没有歌声,甚至没有掌声,只有这无声的一舞,极尽曼妙,令人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忘记了思想,甚至连一声“好”,都已忘记叫出来。

什么时候,花已纷落尽,舞已悄然止;什么时候,金莲敛叶,龙女沉波,都已经无人知道。

直至一个洒花的姑娘,驾着小舟,来到画舫之前,盈盈施礼,容若方才从沉醉中醒来,放眼湖中,不见伊人,忽觉天地寂寂,湖水寞寞,冷清凄凉至于极处。

回首四周,却见谢醒思犹自深望远处,不曾回神,萧遥徐徐举杯就唇,眸光却犹有些迷离,楚韵如神容之间,皆是惊叹,唯有性德,依旧冷心冷性,眉眼漠然。

偏那娇俏小丫头,就是对着性德施礼,双手奉上一张暗夜飘微香,素纸绘墨花的香笺:“拜请公子收下醉花笺。”

众人都是一愣,唯有萧遥长笑出声:“我没说错吧!唯有此等人物,才值得意娘青眼。”

性德却犹自袖手不动,听若不闻。

小丫头初时笑如银铃,见这美男子容貌如仙,却冷酷似冰,不搭不理,原来的笑声,不免干涩起来。

容若摇摇头,在一旁伸手,替性德接了过来。

小丫头这才微松一口气,复又再取出一张醉花笺:“今日画舫之中,屡飘仙韵,雅乐动人,还请高士接下花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