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月扑通一声跪下来,一边哭,一边喊:“公子,我暗中传递消息,对不起公子,公子恼了,就把我杀了算了,求求你不要这样!”
容若冷淡道:“为何杀你?你不过是奉命行事,真要因此而杀的话,我身边还能剩下些什么人。”
侍月泪落如雨,膝行两步,贴到床前:“公子,我做过戏,我说过谎,可是,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欢公子,公子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边说,一边哭,最后竟泣不成声,哭倒在地上。
容若开始还冷冷看着,最后见她竟这般伤心,倒有些愣了,脸上的冰冷渐渐化去。
他从床上起身,伸手想要扶她起来,手伸到一半,却又顿住,心中忽然生起一种说不出的苍凉,长叹了一声,转身想离开,却又见到房门前,凝香惨白的俏脸。
看到容若目光望过来,凝香的唇角牵动了一下,却不知是哭还是笑:“公子,侍月说的都是真话,我们说过谎,我们演过戏,我们不是个活人,只是别人牵着线的木偶,可是,我们对公子的心,是真的,我们真的都非常喜欢公子。公子你是我们所知最好的人,公子你让我们几乎忘了自己是奴婢、是木偶,甚至已经开始愿意把自己当成人来看了,公子你……”
她初时语气还算平静,越说越是激动,最后竟气息急促,喉咙发哑,再也说不下去,只得扭转头,徒劳地掩饰眼角溢出的泪水。
容若怔怔呆立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把侍月扶了起来,伸手为她理好因痛哭而散乱的发丝,低声道:“不要哭了,是我不好,心里不舒服,就拿你们撒气。我刚才说的全是胡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侍月一边哭,一边道:“公子有气,不往我们撒,还去向谁使?公子心里难过,只管向我们发作,只是再不要这样弄伤自己了。”
容若苦笑摇头:“傻丫头,凝香刚才不还说呢!你们不是奴婢,不是木偶,你们是活生生的人,不必依附别人而存在,任何人也没有理由要求你们为他的情绪负责。”
侍月只是摇头,想要争执着说什么,又觉容若这温柔的语气中,暗含着至大的痛楚,让她听了,只是心痛神摇,竟是说不出话来,唯有望着容若流泪。
容若叹息,松手退开:“看你们,都哭成什么样了?我没事,心里郁闷,既发作出来了,也就不碍了。你们回去,好好洗个脸,自去休息吧!”
他摆摆手,自顾自往外走。
凝香有心想拦,却又不敢,只得退开。
侍月追到房门前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