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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有说完,女尼只觉眼前一花,耳闻衣袂掠风之声,那容色绝美,但多日来神情郁郁,不见欢颜的女子,已不在房中了。

已是严冬,寒风萧萧,城郊长长古道上,人影寥寥。惟有楚韵如逆风而掠,狂风袭来,心中如火之焚,又似冰雪之冷。手足之间,更是一片冰凉,任如何运转内息,强提内力,都暖不起半分。

她从水月庵一路疾掠往济州,不曾停歇一时一刻。眼看着离城越来越近,反添更多情怯。既忧他伤势,盼能相见,又恐他伤重,暗怕相见。

她这样心思繁乱地尽速前行,远处青山,近处江水,无心赏玩,来往行人,更不曾注意。前方有两个人正坐在路边歇脚,她也不多看一眼,疾掠而过。偏偏冬天寒冷的风,把一句揪心的话,送进耳边。

“真不骗你,那可是我亲眼见着的,容若容公子惨叫着倒下去,血流了一地,伤得那叫重啊……”

楚韵如心间一震,不假思索,应声扑去,连男女之防,多年闺训,一概忘了个干净,一把抓住路边那说话之人的手,喝道:“容公子受伤之时,莫非你正好在场?”

刚才那高声说话的中年男子痛得龇牙咧嘴,却又带着痛,对楚韵如一笑,笑容异常诡异。

楚韵如才觉一怔,旁边另外一人已笑嘻嘻地道:“这位想必是容夫人吧?”

楚韵如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失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一句话不曾说完,只觉一缕幽香扑鼻而来,全身一软,眼前只剩一片黑暗。

笑嘻嘻的男子伸手把她托住:“真是个美人儿啊!听说还是个女中豪杰,当初烟雨楼上一剑震群英,如今还不由着我们手到擒来。”

“主上早就说过,这女人武功虽高,却根本没有江湖经验,出其不意,要制她易如反掌。”刚才说话引诱楚韵如的男子得意地道:“主上真是神机妙算,料准了只要这女人不远离济州,一听容若受伤,必会心急前来相会,只要我们在城里城外,有意四处讲述容若受伤之事的情形,她必会撞到我们手中来。”

笑嘻嘻的男人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主上这次派出二十多对人,城里城外,到处宣扬,偏她撞到我们手中来了,这个头功,想必是少不了的。”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回去吧!”

“好。”

他们抱起已不省人事的楚韵如渐渐远去,只留得意忘形的大笑声,在风中渐渐飘散开去。

容若受伤至今,已有足足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