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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昨天离去的一干人,有一半还没有来得及离城,大多暂住于各处客栈,闻讯同样大惊。

就算是已经离城的人,听了这样的消息,也无不飞速往回赶,必要亲眼见一见才能安心。

一夜之间,明月居里外一片雪一般的白。灵堂里一片素净,来往客人不绝。一个早上下来,进进出出,已有几百人。

人人都要亲眼见一见,才肯相信,这叱咤风云的人物,真的死去了。

一夜之间,改天换地,日月堂的新主人,变成了一个对于整个江湖来说,都异常陌生的无名小卒。

上百个和尚、道士在明月居办法事,上百名高手无声地来去奔走,应接宾客,上茶捧果,哭灵行礼,明若离死得虽然不明不白,倒也的确风风光光。

容若作为日月堂的新主人,也不得不在灵堂做些应酬。

他虽天性善良,但对明若离始终有些心结,总觉得此人不怀好意,他的死虽然是意外,却没有让他过于伤感。在灵堂上冷眼旁观,心下却也恻然。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身后事,又代表什么呢?

就算是日月堂本身的人,又有几个真心追怀他,或许心里更牵牵念念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各人未来的地位。

而来吊唁的各色人物,不管身份高低,又有几个真心悲伤,不过是来看一场权力更替,并为未来武林的格局变化做准备,如此而已。

心中一痛,想起昨天,在萧遥家里为司马芸娘办的那个没有棺木,没有尸体的灵堂。

萧遥根本不理会任何上门献好之人,只是关起小楼,独抱爱侣,把整个世界关在了门外。

没有了心爱之人,又还有多少力气去演戏,去应酬。

容若忽然间一阵心灰意懒,又想起萧遥,更加不能放心,低声吩咐,让苏良去萧遥那边看看情况。

肖莺儿见他面露不耐之色,知他不愿再在灵堂前应酬,低声问:“主人要不要进后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