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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回去后,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找出一幅画,也不管天色晚了,也不理没吃晚饭,就又出门了。公子自己撑了一叶谢家的小舟,去了月影湖,只有我一个人跟着。当时已经是下半夜,一路上没有人,湖上也看不到什么游客,一些游乐的画舫,虽然有灯光,但船上也没有人走动,根本没有人看得到我们。公子到了萧夫人的画舫下,说是有名画要请夫人辨别真伪,后来萧夫人就请他上画舫。公子不让我跟上去,所以我就撑着舟离开了。我在靠岸的地方,等了一个时辰,看到画舫上好像有什么人掉下去,半天没浮起来。我不会游水,也不敢下水,只能看着。后来没过多久,公子就出来了,他衣服不整齐,头发也乱了,脸色也非常难看。他什么也不说,只让我跟着他立刻回去,还把那舟给烧了,又给了我一笔钱,要我答应他,不许告诉任何人晚上发生的事。我一直觉得不安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萧公子来找我打听,我就把什么事都告诉他了。”

谢醒思仍然颤抖着反反覆覆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谢瑶晶呆呆而立,连哭都忘了哭,眼泪无声地滑过美丽的脸庞。

谢远之看着孙儿、孙女,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萧遥冷冷道:“还有谁不信,还有谁需要别的证据。”

没有人说话。

只有萧遥愤怒的狂笑声,在厅中回荡:“你们也不能不承认对不对?谢醒思就是这么一个风流好色的性子。他是有钱公子,他是被当成珍宝,在手心里捧大的,凡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之物。以前在青楼中无往不利,就真以为,天下的美人,都要倾倒在他的财势之下。以前也不是没有出过丑事,和徐夫人的醉酒,同孙夫人暗传的诗帕,这些事,虽说是被谢家的财势压下去,但济州谁不知道?谢远之,你这样精明一个人,为什么就是不会教自己的孙子。”

谢远之惨然道:“是我误了他,是谢家的财势误了他。”

如果没有谢家的财势,谢醒思就算真是风流好色的性子,多碰几次壁,也不敢胡闹了。如果不是谢远之痛失爱子,从此把孙儿、孙女呵疼入骨,又怎么会让他犯下如此大错。

“他对芸娘素有不轨之心,我只道芸娘是世间奇女子,人间男儿倾慕于她,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所以从不放在心间。可是,他却做出了这等行径。”萧遥冷冷一笑,看向容若:“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苏意娘送给你吗?我看,是他对你夫人早已有意,又见你们夫妻情深,所以故意送你一个美人,离间你们夫妻之情,他好有可乘之机。”

他瞪向谢醒思,厉声喝:“是不是?”

谢醒思打了个哆嗦,竟然没有反驳,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容若听得也不由皱起眉头,心中涌起深深的不快,看向谢醒思的目光,也大见愤怒。

萧遥冷然道:“为什么,自从芸娘死之后,谢家公子就再也不在人前露面?为什么这么短的日子里,你瘦成了这样,可是芸娘死而不甘,日日在你梦中索魂?”

他看向谢远之:“为什么你明知我心中只有芸娘一人,却任凭你的孙女整日在我身旁出入,毫不在意男女之防?是不是你在知道真相之后,对我有愧,要赔我一个妻子,顺便让你的孙女用柔情缚我之心,将来就算我知道真相,也不忍下手报仇。”

谢远之长叹道:“我错了,你这仇,报得果然狠辣。”

“不错,为了这番报仇,我暗中筹划了多久。芸娘死了,我怎么甘心只把他一个谢醒思送官处斩就算了断。我要你谢家,从此一败涂地,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是怎么把至亲之人,累至绝境的,我要亲手,一刀一刀,把他的肉给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