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脸色铁青:“我是从楚地来的客商,他的银子是我给的,你们不要胡乱冤枉人。”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那领头的拾起一块碎银子,在手里慢慢抛玩着:“原来是有钱得没处花的客商啊!这么有钱,怎么不见接济接济我们这些远在异国为使,日子紧巴巴的本国人?”
旁边一人笑着用马鞭的柄轻轻敲敲老人的头:“这么说,是我们冤枉你了,要不要我们给你赔罪?”
老人浑身战栗,软倒在地上,不断磕头:“小人有错,小人有错,求大爷们大人大量饶了小人。”
他自然是有错的,错在他的国家软弱无力,错在他贫穷低贱,这已是大错特错,无论遭遇什么,除了叩头请罪,哀叫求饶,还能再做什么?
容若脸色青白,双拳紧握,不知不觉把牙关咬紧。其实这种情形并不陌生,电视里、小说中,不知见过多少回。当日离开楚京,还整天张大眼睛,盼着多见些以强凌弱的不平之事,好让他行侠仗义,风光一把。
可如今亲眼见到这种情形,容若心中只觉一片愤慨,大喝出声:“楚王让你们到卫国来,就是为了让你们欺凌这些无助百姓,让他们视楚人为仇吗?”
“你也太多管闲事了。”领头那个华服男子,恶狠狠瞪了容若一眼:“怎么,看样子,你们也有好几个人,就为了这个老头,想过来跟咱们过不去,是不是?”
莫名天冷笑道:“你们要干什么是你们的事,不要扯上我们。”
苏侠舞悠然道:“这里有着名侠客,尚且袖手旁观,我这等弱女子,自是不敢乱管闲事的。”
她巧笑倩兮,眼神温柔看着容若。自认识容若以来,他一向是胡作非为,飞扬跳脱,仗着的,无非是有保镖在侧、官府助力,想干什么都不用担心后果,不必害怕应付不了。而今他孤寂一人,阶下为囚,武功又是微末之流,到底还有没有勇气肆意而行。
容若却根本连犹豫也没有,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大喝一声:“你们不管,我来管!”
他内力并不高,但这一声喝,确实是用尽全力发出来的,竟是震得诸人俱神色微动,那几个围着老人调笑戏弄的楚人,动作微微一僵。
本来在角落里喝酒的风振宇手上微微一顿,杯中酒溢出大半。
这一声喝,有多少少年的激越、少年的热血、少年的凛然风骨。
恍惚中,熟悉得好像在昨天,他也曾这般为不平之事,振剑而起,朗声而喝:“你们不管,我来管!”
仿佛,一切都在昨天,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