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以归拚命抑制住内心的震恐,怔怔地望着性德。
这个人身上就像完全没有经脉一样,这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是最严重的走火入魔,人体大部分经脉都闭塞了,毕竟还是可以探知得到的。只有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死人,才会无法探知经脉。
农以归手心冰凉,他是神医,他可以把快死的人救活,但是,一个彻底死掉的人,是无论如何救不回来的,而一个没有脉膊,全身经脉都不通的活死人、真怪物,他能有什么办法对付?
他是神医,不是神仙,更不是捉鬼天师。
冰雪般的声音倏然响起:“所谓圣手神农,莫非也是浪得虚名,根本治不好病。”
不用回头,农以归已经感觉得到,那人如冰刀雪剑般的眼神直刺而来,如果治不了病,他到底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农以归暗中打了个寒战,忙强自镇定心情,再次庄容给性德把脉,又细细观察性德的脸色,因为事先被打过招呼,所以也不敢多问性德什么,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开始提笔开方。
不消多时,一张药方,一挥而就,农以归站起来,后退一步,对着性德和雪衣人道:“这位公子的病情虽有些复杂,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可治,照我这方子服药,或者会有好转。”
雪衣人走过来,信手拿起药方来看。
性德却连瞄也没瞄那药方一眼,径自取了桌上的笔墨,自己写起字来。
农以归一开始还小心地望着雪衣人,观察他脸上的神色,偶尔目光从性德写的字上扫过,忽地一怔,脸色大变,眼神再也无法从纸上移开。
性德慢慢放下笔。
雪衣人再次把性德写的那张纸拿起来,两张纸放在一起一比,不由悠然一笑,冲性德道:“有的时候连我也觉得,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把两张纸都放在农以归面前:“你一定更觉得有趣吧!”
农以归一点也不觉得有趣,他全身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这么多年江湖搏杀,什么可怕的事情没有见过,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恐惧惊骇。
这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药方,连字迹都完全一样。
“我很清楚你的医术到了哪一种程度,对你的为人性格也有一定的了解,这样的话,要猜出你会开什么样的药方,就很容易了。”性德的语气平淡安适,好像只是在解释今天早上,吃什么菜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