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如已经明白过来,笑盈盈叫好,把自己面前的一杯酒端起来喝了。
孔从文干笑一声,又一阵干咳:“这故事,说得……好。”
他把酒杯拿起来,也一饮而尽。
许漠天与容若相处的时间不短,对容若还算了解,这时自然知道他已洞悉机关了,只得苦笑一声。
容若复抬头对着孔从文身后的家人笑道:“我说的这个故事到底好不好听呢,纳兰相爷?”
他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对着那家人深深一揖。楚韵如也随之立起,非常好奇地望向那家人。
那家人忽地长笑一声,大步走近。
他沉默地站在一边时,只是个普通的下人,可是,他这朗声一笑间,整个人的气质就变了,哪怕穿着青衣小帽,那高贵的风度、慑人的气质,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容公子聪明天纵,老夫佩服。”
其实纳兰明并不老,也不过四十岁左右,眉眼带笑,五绺长髯,观之竟飘然有仙气,举手投足之间,绝没有一代权臣的压迫感。
但许漠天和孔从文即刻站起,施礼如仪。
“相爷。”
纳兰明含笑还礼,眼睛却看向容若:“不知容公子因何看出老夫的身份的。”
容若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许将军在眼看就要进京城的时候,让整队人停下来休息。这路边的小小酒摊,怎么看,也不适合我们这么多人停下来,让两位大人叙旧聊天,就算许将军和孔大人情谊深厚,也应该先急赶入京,交接了各种公事之后,无所牵挂地痛快一叙。而且,我也想不通,为什么孔大人会在这里。现在还是早春,寒风刺骨,这个时候出来踏青散心,真是有趣。更何况,孤身一个,不携至友,不带美人,只领着一个家人出来游玩,跑到离京城光骑马也要一个多时辰的郊外来,不嫌无聊,也会嫌累啊!”
容若笑笑看向孔从文和许漠天:“思来想去,觉得,孔大人必是有所为而来,而许将军,也定是看到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人,不得不停下。许将军皇命在身,竟还能让他在此停留,那人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他复又把目光转向纳兰明:“相爷虽做从人打扮,但一国良相,朝中栋梁,这等风采神态,无人可以比拟,又如何掩盖得住,就像我故事里那位宰相一样,纵捧刀侍立,也掩不住其风神气度,明眼人自是一看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