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那大门就算用檑木也未必可以撞得开,明知自己此刻的做法,全然无用,但是不想放弃,真的不想放弃,不想把那个人,留在黑暗中,慢慢疯狂。
无数次撞击之后,椅子终于不堪重负,随着一声巨响,震散了开来,断裂处的木刺扎进安乐的手中,鲜血顺着那自小被呵护疼惜,无比柔嫩的手心流下来,安乐却完全不知痛楚,她的手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了。
她信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回身想抓第二把椅子。
管事太监再也顾不得上下之别,半爬半跪地扑过来,张开手臂拦着:“公主殿下,没用的,撞不动的,你要珍重玉体啊!”
他的声音与其说是哀求,不如说是哭泣。
在场有那胆小怕事的太监,已经晕过去了。
有的人还勉强跪着,却已经两眼泛白,口里喃喃地只会说:“是梦,是梦,我在做梦。”
更多的人只是颤抖着尖叫、劝阻、痛哭。
“公主,你这是要奴才们的性命啊!你金枝玉叶,当着奴才们的面受这样的伤,叫我们怎么向皇上交待。”
安乐一语不发,再抓起一把椅子,想举起来,却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竟是已经脱力了。
她半支着椅子站立,声音微弱而坚决:“帮我打开小门,我就不撞了,我自会去向皇上求情,不让他处罚你们。”
管事太监愣在那里,没敢说话。
安乐叹口气,站直身体,再次要抓起椅子。
管事太监一咬牙,罢罢罢,左右都是一个死,有人求情总比没人求情好。
“公主,奴才这就开门。”
他跳起来,大步走到铁门前,抖抖索索自怀里掏出钥匙,把那小口子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