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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没有人注意到他,在那园中的四个人,自成一个世界,楚国的花月良宵,秦国的春光灿烂,都曾有过他们的快乐。

在那里,没有君臣之别,没有秦楚之分,有的,只是真心相交的朋友。

纳兰玉忽然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玉箫,凑到唇边,一缕清俊的箫韵,和着琴声而起。

然而,箫声扬起没多久,便已抖得不成样子,急促地响得几声,倒把本来流畅的琴韵都带得乱了起来。

再然后,纳兰玉无力地放下箫,低下头,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他身边的楚王急得手忙脚乱,帮他拍胸捶背,那弹琴的楚国皇后,也弃了瑶琴,急步趋近。那作舞的男子,倒是好端端站在原地,奈何容若忽而对着他大喊大叫,他也不得不过去,伸手为纳兰玉把脉。

纳兰明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儿子,聪明、俊秀,擅骑射,能诗词,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纵然总是惹他生气,却终究是他内心最大的骄傲。而今天,他这个长于音律,聪明敏锐的孩子,竟连一首曲子都没有力量吹完。

他慢慢地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

他抬头望浩浩云天,脸上,渐渐露出冷酷的表情,声音轻得似乎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我答应。”

仿佛只是对着空气说话,没有人应答他,他也不指望这空寂的人世有谁应答他,且自徐徐而去。

纳兰玉一曲箫韵,调不成调,最后不得不掩着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待移开手时,掌心淡淡的红色触人眼目。

听到身边的容若大惊小怪地叫喊起来,他浑若无事地笑道:“没事,不过是上火,带出点红来。”

只是急得脸色发青的容若,与停了琴韵,急步上前的楚韵如,脸上的忧色都丝毫不减。

不知为什么,纳兰玉的心境竟似前所未有地轻松起来,这算是什么事啊,要他这生病的人来安慰没病的家伙。

容若已经大呼小叫起来:“性德,性德,你不是说他没事吗?”

纳兰玉觉得自己可能因为生病而有些眼花,否则怎么会看到那个永远没有强烈表情的性德,竟似白了容若一眼,这才缓步过来,伸手为他把了一会儿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