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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军士官员们,倍加为难,既觉得萧性德这个人确实冷血无情得该打,也觉得皇帝这么一个打人法,也太失体统了。只是皇帝如此盛怒,又有哪个不要脑袋的敢上去劝。

苏良与赵仪怔怔站了一会子,最后鼓起勇气街上去拉容若:“你先住手,听师父解释啊……”

奈何两个人合力都架不住一个已经发了狂的容若,幸得这个时候,楚韵加快步出来,目中含泪地斥道:“你胡闹够了吗?闹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唯恐安乐不受惊扰是吗?”

容若立时像泄气的皮球一样静了下来,他轻轻甩开苏良和赵仪,恶狠狠瞪了一眼性德,眼圈通红地重新又回到里间去了。

此时此刻,面对所有秦人射来的仇恨目光,以及楚人同样不以为然不太赞同的神色,只有性德还能保持那种超然的平静,目光淡淡扫视一下四周众人,转身往行在外去了。

恰在此时有个秦国中等女官急匆匆进来,同他擦身而过,在房外通报,唤出其他几名高等女官和总管太监,低声说了几句话。

其中一人脸上怒色一隐即现:“这还用禀报做什么,直接杖毙,喝令其他所有人观刑。”

此时容若已坐在安乐床边,呆呆望着她,对于身外诸事,竟是完全无知无觉。

倒亏得楚韵如耳目灵敏,虽在里间,却也听得到外头的声息,徐步转出屏风,在房门前止步,轻声问:“怎么了?”

一名女官施礼道:“是我们管教不严,几个不懂事的宫女太监竟想逃走,我们正要下令处置。”

楚韵如心中叹息,果然下民如草芥。身为陪嫁的随员,面对秦楚两国敌友难分的关系,谁能不担心公主逝世后,自己的命运呢?换做狠毒点的君王,就是下令让所有秦人陪葬,就此名正言顺,除掉一切隐患也是可能的。

“公主生死未卜,正要放生积德,为公主祈福,切不可轻开杀戮。”

几人互相递了几下眼色,便都点头,表示愿意听从她的意思。

适时,里间传来容若一声喜极呼唤:“安乐,你醒了……”

楚韵如为之一震,转头就往里去。其他几名秦国的女宫和总管太监也都是脸现喜色,兴奋之下,竟是连规矩也忘了,不经传唤,便直往里闯,纷乱间,几乎把整个屏风都给推倒了。好在这个时候,谁也顾不上计较他们的无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床上那数日晕沉,堪堪醒来的安乐身上。

安乐的眼神幽幽,凝望着容若,轻轻道:“容若,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