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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武功上的天赋,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境界。甚至凡有武林客到,他只需要和对方相处很短时间,就可以看出他的武功深浅,只需要听他讲讲对武功的了解,就可以猜出他的功法招式,只需要多看几场他与旁人交手,不但能把他的招式记住,甚至有可能找到招式的破绽,立刻想出制衡之招,并且由招式反推出对方的武功心法来。

这样的本领,就算是在武林中打滚几十年的老江湖也未必可以做得到。

余平伯很小心,不敢随意暴露他的身份,即使是对有心来投的忠义之士、武林好汉也不敢过于信任。

毕竟雁国太子的身份,可以换来太多的荣华富贵,在历经磨难之后,谁也不敢对人性有太大的信任,谁也不敢过份试炼人心。

余平伯只是作为旧雁反秦义士的代表来面对所有人,他只是把小小的寺院,变成一个反秦的中心,他只是笑着请来投的江湖义士或旧雁将领指教一个孩子武功。大部份人都是不以为意地接受,然后很快就震惊、惶恐,到后来,甚至是恐惧。

大家的小殿下,在武学上的才能,已经达到让人恐惧的地步了。

然而,所有的天才都是需要努力的,没有什么可以不劳而获。那个曾锦衣玉食,享尽荣华的孩子,每天拨剑挥剑的次数,没有人数得清。

只是人们知道,天还没亮,所有人还在床榻上时,那个小小身影,已在天边微露的曙光中舞剑。夜已深沉,每个人都沉沉睡去时,那瘦弱的身子,依旧在沉沉黑暗中挥舞掌中仅有的光芒。

走路的时候,他在思索剑式,说话的时候,他总会走神凝思,吃饭的时候,他的筷子是剑,喝水的时候,他另一只手也在不知不觉捏着剑诀。

人们感动、激动之余,是深深的担忧,包括余伯在内,很多人都劝过他,而他,只是默默抓紧剑柄,冰冷的剑锋,给他一种充实和安全的感觉。

小小的他知道,除了剑,他无所倚仗,没有剑,他一无是处。

失去剑,失去武功上的天分,他只是一个无力的,看着亲人一个个被杀的孩子。于是,即使在三更半夜,他也会莫名惊醒,抱着他的剑,一个人跑到冷冷寂寂的院子里,独自舞剑。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功夫用在哪里是看得见的,没有人真能如传说中一样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他在武道上的惊人成就,也造成了他在文事上的进展缓慢。

随着生活渐渐安定,他的身边也多了不少读书人,有读了圣贤书,誓死不食秦粟的夫子,有旧雁的大儒,有不肯屈服蛮族的文士,有誓死不事二主的旧雁大臣,有人是闻讯来投,有人是蒙难之后被他们救出来的。

这些人中,有的知道他的身份,有的不知道,但大多都想把满肚子的学问教给他。

然而,他每回练剑练得筋疲力尽,坐到书桌前,两眼都快合在一起,再也睁不开了,就算是再严厉的老师,看到他练剑的辛苦后,此时拿起戒尺想教他学习,都会有一种虐待孩子的怪异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