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一头雾水:“……上天的旨意?”
信陵君拎着一壶酒,伸手叫来一个侍女,将人搂在怀里:“可不是上天的旨意?我之前心有不甘,悄悄去了咸阳一趟,也是巧了,正好遇上赵太后带着秦王出宫。”
李牧皱眉:“秦王与太后身份尊贵,如何可以贸然出宫?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信陵君嗤笑:“你这般严肃,未免太过无趣!”
李牧仍旧坚持己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赵太后与秦王身上还肩负着秦国的未来,怎可不将自己危险放在心上?”
信陵君无语,干脆转开话题:“太后与秦王身后带着侍卫,我没办法靠近,只是遥遥观察了一段时间。我发现,太后带着秦王,去了田间。”
说到这儿,他沉默下来,许久才继续开口,“我问过当地百姓,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好几次了。”
李牧本来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咙,表情错愕:“去田间做什么?”
信陵君喝了口酒,大笑道:“去田间,如百姓一般劳作!”
李牧想说成何体统,但很快意识到赵馨这般做的原因,顿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怎会……”
那可是一国太后与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亲自到田间劳作呢?
但信陵君,不像会说假话。
信陵君似乎觉得李牧表情有趣,笑道:“虽然每次秦王都隐藏了身份,但那通身气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李牧迟疑片刻,问道:“若只是如此,你应当不会说出‘天授’之类的话吧?信陵君身份尊贵,天资聪颖,又心高气傲,轻易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我可不信,只是这样,你就发出这般感叹。”
信陵君顿了下,推开侍女,笑道:“我回到雍城后,将此事告诉了秦国王祖。”
李牧皱眉,似不赞同他的行为。
信陵君不在意,继续道:“王祖嬴稷却道,文荣侯果真不负他之信任,将秦王交给她亲手教导,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笑了笑,“我当时吓到了。”
李牧也吓到了。
因为这样的信任与看重,哪怕是在他们二人身上,也万万不会发生。
他们又想到了赵馨靠自己的本事,获得的文荣侯爵位。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但从嬴稷对赵馨的称呼来看,他似乎从未将其放在心上,甚至认为文荣侯这个称呼,远比太后更荣耀。
而据信陵君所知,这样的人并非只有一个。
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秦国之前的几任国君的所作所为。
半晌后,李牧叹气:“我竟有些后悔,在代城负隅顽抗了那么长时间。我该早点儿来秦国的。”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
各国不知危难将至,至今仍旧安享虚浮的太平盛世。
李牧冷静下来:“信陵君觉得,秦国何时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