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瓜还算粉,一点点甜。
但是纯吃地瓜,未免太痛苦了吧。
她自己没吃饱,沈裴余这个年轻小伙子更是没吃饱。
陈晓芸心有点累,旅行的时候,她不会让别人照顾,自己也不是那种喜欢照顾别人的人。
可,谁让这是她的责任。
她把人家带进来,总不能把他扔在原地不管不顾吧。
身无分文的沈裴余被她拉进这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还有一个大问题是他没有换洗衣服。
陈晓芸根本不知道他们还要在这个年头待多少天。
这取决于论文小白沈裴余什么时候能完成任务。
她有些头痛。
他这两三天内估计都完成不了任务。
总不能一直不洗澡吧?
陈晓芸自己装备十分齐全,她的衣服也不能给他穿呀。
沈裴余面临无换洗衣服的困境。
这个年代,有些人家里穷得甚至连条多的裤子都没有。
借都不好意思借。
沈裴余原本出门是准备去做家教的,穿了黑色卫衣和牛仔裤,背了一个双肩包,里面是练习册和笔。
除此之外,还有公交卡、纸巾,没别的了。
换言之,他穷得很。
陈晓芸就不一样了,她的书包里不仅有换洗衣服,还有吃的,还有些金银首饰。
自从她发现糖在哪里都挺畅销后,还带了一整包白砂糖。
陈晓芸带着沈裴余紧张地敲醒了某家看起来比较殷实的大门。
他们来到的农村地处闽南,并不像大西北一样穷到黄沙漫天,粮食尚且未紧缺到那种地步,
但是一整包糖在这个年代是很吸引人的。
沈裴余担心她有危险,拉住她,说:“我可以穿原来的衣服的。”
“如果你发臭了怎么办?”
“这……”
“没事儿的,看我的。”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他们生产大队来了城里的知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为她打开门的是一个婶子。
婶子看到白白嫩嫩、穿着新奇的陈晓芸和沈裴余还是愣了愣。
果真是城里人,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女孩子那么白就算了,男孩子也那么白。
“大姐您好,我同学他在路上丢了行李。”
陈晓芸指了指沈裴余,继续笑着道:“想帮他找多一套衣服。”
温温柔柔的笑脸让人完全无法拒绝。
陈晓芸真的鬼鬼祟祟地用一包白砂糖为他交易来了一条洗到泛白却干干净净的蓝色裤子和同色的灰不溜秋的上衣。
白糖在这个年代虽然很珍贵,但对于陈晓芸来说,换一套衣服还是很可以的。
婶子像得了什么宝物,还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