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用气音说：“十米……”

“有刀……只有两米了。”

漆黑的枪口刚露出一小截，余鸿兮的手就一把扯住了枪管，“砰”的一枪走火，子弹打在坚硬的石地上留下了一个漆黑的弹孔。

那名士兵瞧见余鸿兮的动作，刚从袖口摸出匕首，就被他一脚踢上手腕，匕首掉在地上一声脆响，旋即是士兵捂着手腕的凄厉惨叫，显然是断了手。

余鸿兮没去看半蹲在地上疼得鬼哭狼嚎的士兵，手肘击上另一个士兵的太阳穴，听到一阵枪拉栓的声响。

他一把扯起那名士兵挡在身前，向后退去。几声子弹打入血肉的声音后，身前的士兵嘴角涌出一口血沫子，顿时没了声息。

眼睁睁地看着两名同伴身死，方家的护卫很快又派人摸了过来。

齐江冉看到不远处死亡的护卫丢下的枪，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特制镣铐，一边继续数着秒数，趁余鸿兮拖延住他们的空档，勉强一个侧翻将地上的枪夺到手中。

他按住了扳机：“余鸿兮，让开！”

几梭子子弹虽没有准头，但在无处可躲的台阶处，也足以将几个护卫突死在地。

猩红的血花骤然溅上少年的面容，他刚本能地闭上眼睛，就被人揽着腰带回了转角处。

血珠凝在齐江冉面上汇聚成一道狭长的血痕，连睫毛都被血水沾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在鼻间，让他猛地一阵恶心，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愈发苍白起来。

他杀人了。

可是余鸿兮抱着他的手温度又那么分明，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让他去适应手上第一次染血后的恐惧。

“别怕，冉冉。”

余鸿兮抬手抹去少年眸子上沾的血，拿过他手中的枪，一枪打在特制镣铐的锁孔处，镣铐应声落下。

“你现在还能幻形吗?那些护卫身上带了炸药，拖延不了多久了。”

薄荷味的Alpha信息素在暗室内席卷开来，很快延缓了护卫的动作。

余鸿兮狭长的凤眸有些暗沉，反身开了几枪，用完了枪内的子弹。

加快了语速：“他们现在还剩下十几个人，一会儿最多再过来两拨人，一旦我们有逃离此地的可能，他们就会扔炸药进来。”

“所以一会儿我拖住他们的时候，你幻形成什么都好，总之立即从暗室离开……”

没了镣铐，腺体重新感知到了薄荷味信息素，伤口处的疼痛减缓了一些，齐江冉强打起精神听着，听到此处，心口却一下子揪了起来。

“那你呢？”

齐江冉哑着嗓子问：“他们又过来了……你要怎么办，方首席不是刚从密道离开，只要我们找到开关……”

“密道的开关很可能是一次性使用后就销毁的。我一个人有法子能在爆炸里逃出去，但我没法护住你，所以你一定要走。”

青年的语调虽仍是温柔的，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