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要紧,等忙完这几日,林初月也有机会去城里,到时候再送去也不迟。
几日后,林初月脚上的扭伤总算好了个完全,邵全德才准她出门,她便兴冲冲的拿着自己完工的牡丹芍药图装在篮筐里,往村长夫人家去。
这几日天气逐渐好转,虽还冷着,但雪已经化完了,山路也不如以往那样不好走,张家村的村民们有不少人都计划着要去城里赶集。
林初月昨日便给村长夫人递了消息,说她的图已经完工,次日就要带给她看,所以村长夫人就在家里等着,没做其他的安排。
看见林初月风尘仆仆的过来,村长夫人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
林初月坐下,把手里拿着的篮子放到桌上,歇了会儿,又喝水润了润嗓子。
村长夫人已经拿着她绣的的图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把图摊开,码在桌上。
“牡丹衰败芍药吐蕊,这花瓣的颜色也绣得相近,一点也不比那余安县绣娘做的逊色。”
村长夫人坐下,又仔细的打量了会儿那图,突然她注意到一个问题。
她手指在叶片交界的一处:“这个针法我从未教过你,你是如何绣的?”
其实说起这事,林初月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动手绣到那芍药的时候,竟觉得莫名熟悉,好像之前绣过千百次同样的花纹,可明明这芍药她是第一次绣,但手已经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记忆去下针。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绣好了一片叶。
之后芍药的花瓣也是如此。
如若村长夫人没猜错,这当是顾绣中打籽针的走法。
村长夫人的母亲便是顾绣出身,师承京师里的一位顾秀名家。虽是机缘巧合之下拜其为师,只学得了一点皮毛,但凭着这点皮毛,母亲也成为了整个于安县有名的绣娘,许多城里的富绅都想请她去做教习家里姑娘女工的师傅。
因为早早的嫁给了父亲,后面便不再绣活了。
这样的针法,村长夫人从未教过她,若不是之前就有过多年的学习,断然不能将着打籽针用得如此娴熟。
说起来,林初月自己也觉得奇怪。以往她单独绣某个花样时,用的都是村长夫人教她的针法,不曾有过错误。可这次,她连着绣了一整幅图,在绣图的过程中,有些花样叶片的绣法,她还没想好具体应该怎样运用村长夫人所教的针法,自己的手居然更先一步有了动作。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自我创新?
“我也不知怎的,自己绣图时就有了想法,但我确实没有和其他人学过。”
林初月话语诚恳,一双眼睛清清亮亮,不见一丝慌张。村长夫人相信林初月是没有撒谎的,这姑娘几年前刚来张家村,她就看着长大,为人诚恳勤奋,不是那样遮遮掩掩的性格。
这不由得让村长夫人想起林初月的经历,她刚来村子张家村时,据说是流亡至此,失了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