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样说,但围着的也有其他人好奇,这条条状状拎出来可都是大过,怎的今天才揭发出来,还是被一个小秀才检举。
有一被吸引注意的人就问:“会不会是诬告,有证据吗?”
“哎呀对呀,好歹也是里正不至于这样吧?”
里正选拔可都是推举全村里品行良好德高望重的人,也是由村民推选,怎的就选出了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人。
前头说话的人暗自摇了摇头:“这就难说喽,我刚才看见那小秀才交了不少东西上去,我这不也是想看下文才挤到这儿来的吗?可惜……”
在后排的年初月打量了一会儿说话的这人,见他文质彬彬,打扮倒像是个书生的模样,说话也条理清晰的大志也是个读书人。
林初月被这人说的,愈发起了想去前排看看的心思,她家阿砚肯定在里面与那黑心肝的理正周旋呢。
她下了决心矮下身子,利用自己身板小的优势钻着人堆里的空子,挤了好一会儿,身上都出了汗,才在人群中露出了脸,勉强挤到了那衙役执水火棍拦着的地方,正好能看见公堂的全貌。
抬眼就见正挂于房梁之上的匾额,黑底金字。“明镜高悬”异常醒目。知县大人就在公堂之上那匾额之下,就坐于案牍前,头戴乌纱帽,一身青色鶒补子官服,面色端正,不苟言笑。
林初月当即收了视线,转看堂下,里正已被差役压着跪于公堂上,里正旁边站着一人,在威严的公堂上格外引人注目,但以林初月的角度,只能看清背影。
他身长直立,面朝知县,身上还穿着渝林书院冬季的学子服,只是细微之处比以往多了几分褶皱。
他的背影林初月再熟悉不过。
是阿砚。
“邵学子所交的证据我已过目,你身为里正,知法犯法逃避赋税,公然违背我朝条例,你可还有话说?”
里正颤抖着身子,根本没想到他做得这样隐蔽的事,居然能被他人揭露出来。
他找的那几位分摊他赋税的村民,全是对赋税知之甚少,又因为人丁变动赋税有所调整的,怎么这样还会被人告发,想到这里他恨恨的看向旁边的邵砚山。
他是怎么发现的?
里正咬着牙在心里计量,这漏税也是算不得太大,只要他认错态度较好,肯为那几位村民补齐,应该……无事。
“知县大人,我只是一时迷了心窍,我知错回去我就把赋税不回给那几位村民,可包庇侄儿欺辱妇女,这事是无稽之谈!请知县大人明察!”
“无稽之谈?”邵砚山轻笑,“里正混淆是非歪曲事实的作风,还真是一如既往未曾改变。”
“你……你休要胡说这公堂之上……”
“张权义,”知县大人低声呵道,“邵学子可给了我那被你侄子欺辱父女张小环一家的诉状,上面清清楚楚摁着他们一家的手印,你可有证据?思量清楚再做答复。”
听到知县大人这话,里正顿时瞪大了眼。
这何时邵砚山还能搜集到张小环一家的诉状?
他不是一直都在于安城里读书吗?而且那张小环一家又不识字,如何能写诉状?
想清楚了这些里正心里有了底气:“那证据是弄虚作假,请知县老爷明察!”
“弄虚作假?”知县大人皱眉,随即对着旁边的衙役吩咐,“张小环一家应到了吧,把他们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