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让人去查,这位姑娘的身世。”直到林初月的身影一点也看不见林朗才收回目光,“进去吧,侯爷应该等久了。”

“是。”

林初月一出了侯府们,她那位伙计就马上从后院把马车牵来,一会也没停,辞别陈二爷的那些仆从她立刻上了马车。

“直接回去。”

得到林初月的吩咐,伙计牵着马车直往他们家去。

到此刻林初月还是忍不住想,为何那人抛弃了自己和娘亲,还能一副情深不倦的模样。

她和母亲都一起相依为命了十年,这十年间,他从未找过她们,他身为镇国将军,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音信都没有。

这时林初月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对那些事情并不记得,就他现在这样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里酸楚,为自己娘亲不值,若是自己还记得,那又该多难受。

林初月也苦恨,恨自己无用。

对一个那样的渣爹,她居然只能卑躬屈膝强颜欢笑,只因为他身份超然。

“掌柜到了。”

林初月收回思绪,掀开帘子,缓缓下车。

她要努力要更加努力,不只是挣钱。

她还想去看看,在赵姨娘口中,她原本的家。

下了马车,院子里空无一人,林初月一步步,缓缓地走进了主屋里。

坐到主屋桌旁,林初月心情仍旧不好。

原因无他,以她现在的身份全是根本没有办法和那些人抗衡,甚至他们随意一句话,自己都无法反抗。

刚才承恩侯府发生的事情,仍旧历历在目。

以前是她不愿想,也不敢想。她的母亲,顾念秋在怀着她,后又在北境生下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曾经的太常寺少卿之女,一朝落罪全家连坐,娇生惯养的高门贵女,流落到了那苦难的北境,而最让人难受的是,她那时可能还怀着自己。

据林初月所知,像这种落罪的高门贵女,除了就是流放边境,就是充入司教坊沦为官妓。

而在她母亲因莫须有的罪名落罪时,她父亲又又在何地,又在做什么?明明让她存在了,却又不负起责任。在她面前装情深,装思念给谁看呢?她的母亲再也看不到了。

北境啊,林初月怎会不知道那边,气候恶劣实在不适应人生存。顾念秋一个初为人母的弱质妇女,该在那样的地方如何避过重重耳目,如何自处呢?

林初月想都不敢想,因为越想越难受。

“阿月,怎么了。”

刚从房里出来的邵砚山,看见林初月一人伏在桌上,一张脸掩在臂弯下。

他走过去,坐到旁边:“阿月可是不舒服?”

邵砚山皱眉思忖,京城的春季还带着些寒凉,时而起的风,风刮入骨,比他们那边要更冷一些。林初月这趟出门穿的也不多,在外面逗留确实容易受寒,是不是因为这个不舒服了?

“阿月不要伏在桌上,我扶你去床上躺着,等会儿再喝点姜茶,好不好?”

听见邵砚山关切的声音,林初月这才起身。

“阿砚……”

闷着久了,声音嗡嗡的倒有点像受凉了。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