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我问他要不要来一杯咖啡,毕竟今晚很可能会打一场硬战。他说好的,我就自作主张地把三种咖啡豆按比例混合,磨出两杯香醇浓郁的咖啡,用纸杯盛着,边喝边朝我家的方向走。

以前我几乎每天都会喝咖啡,所以晚上喝一点也不会影响睡眠。不过夏目秋江的身体似乎对咖啡没什么抗性,喝了几口就开始感到亢奋。

初夏的夜晚,在六点多就以己经黑下来了,路灯微弱的黄光和街道两侧稀疏的霓虹灯光混杂在一起,营造出一种老电影般的气氛。我狐假虎威地把自己想象成一个精明强干的女特工,和自己的同伴走在执行任务的道路上。

拜托,谁来用一盆水把我浇醒。

夏目小姐住的很近呀。来到公寓门口时,他说道,好奇地四下张望。

嗯,所以说能到波洛打工,对我而言简直太幸运了。我由衷地说。

夏目小姐是东京本地人吗?他随口问道。

嗯。我短促回答着,生怕他继续问类似的问题。实际上我对我身体的主人了解甚少,只有近几个月的记忆,而且还不全面,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我忽然接受了一个心脏移植手术,因而获得了心脏提供者时断时续的记忆。

我甚至连她的父母是谁、住在哪,她曾经在哪里上学、工作都不知道。这几天遇见邻居,我都尽量装作没看见,生怕被发现异常。不过她这个人似乎很冷漠,拜此所赐,同一公寓经常打照面的人们对我都淡着一张脸,好像我只是飘过去的一缕空气。

就是这里。

我指着还留有白色轮廓线的尸体坠落处,然后手指上移,指向我家窗口:当时附近亮灯的有我上面那三家,六楼、八楼和九楼,而窗户敞开的只有八楼那家,所以我判断她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嗯,这是显而易见的。他轻描淡写地说,抬起头向上凝望了很久,最后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笑着对我说,那么,我们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