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的味道,好浓烈。”安娜似乎对中医药的味道感觉到不适应:“如果不是看到这里,我还以为是恐怖组织的生化袭击呢。”

“我说安娜,我觉得你中文其实不错了。”

“哦?是么?谢谢你。”

“那么,天气这么热,能把你的手撒开么?我很不方便诶,身边那么多人在拍照你没看见么……”李维尽量把语速放慢,缓缓地说道。

“你说什么?”毛熊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我听不懂你刚刚让我放开你的话诶?”

这你还有什么办法?

会场内一群从来不在电线杆上贴广告的老中医们亲自坐镇。他们最主要的任务是趁着还没困,七八十岁的还没想要上第十趟厕所,赶紧开个闭门会议。交流探讨,做做报告。

医学交流嘛,当然是要拿病例说话。老学究们做做报告也很正常,自己又发现了什么新病例和新的解决方法。对于药理的某方面理解如何如何。

而不是出来跟打把势卖艺一样,没人一个诊室台,一百多个这么耗着。

所以,这次全国各地飞来的老中医们齐聚一堂,有的还是从欧美等地特地赶来凑凑热闹的。中医不景气这是事实,不过貌似墙里开花墙外香——比方说正在席的某个老中医a老。全世界会治疗某种偏科疾病的人就只有三个,一个在德国当教授享受国家津贴动刀子开颅,一个在瑞典当主任接受国王亲自颁发的奖章拿刀混饭吃切脑袋,一个就是他20年前在国内领2200块钱死工资做板凳,三副药下去不好不要钱。不过在国内中医完全不受重视的他某天接到美国来信,次月就飞到地球那边全家上下10多口全都拿了美国绿卡。

好在这些年中医重新抬头。

一群日本的老头低着头,跟小学生一样,听翻译说一句,自己就写一句,不懂的地方弯下老腰鞠躬虚心向中国的同行请教,专心致志的记着笔记。那样子一看就是鹰视狼顾,回国之后要搞出自己的名堂来。

一群韩国的老头昂着头,跟教授一样。自己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低声互相说个不停。这样不好那也不行。那样子一看就是辣白菜一辈子三顿饭天天吃,回国之后就要登报:还是韩医好,中国日本都是渣,落后的医疗条件,死的是中国和日本人实在是太好了——之类的。

一群中国的老头左右为难——真的不能说,有些话不说是祖传秘方,但也是除非碰到好徒弟就得带棺材里的那种猛药厚味!这……怎么跟日本人说?那样子一看就是欲言又止,有很多偏方不看准了病人,他们自己都不敢下手!

李维看着一群头发都白了的老年人们在一处互相交流探讨。而一些三四十岁跟包的,则是摆开龙门阵,帮助络绎不绝前来求医问药的普通人做最基本的解答,顺道开个方子什么的。——好歹也是交流节,不做做样子跑跑龙套,主办方还不干呢!

“诶哟——李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怎么,一来就买一送一?恩恩,老爹担心的事情果然没错,变(y)态(xiong)难过美人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