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真有点时光穿梭的味道了——知道别人的生死却不知道自己的。”李维慢饮一杯后默然的笑了笑。
“好了走吧,想多了就是自己犯二——我们青铜龙所上的第一课就是:放宽心看待世界,因为自己就是这世界的一员。”奥尼米兹拉了拉李维的手,笑着道:“走起!我们去见见外面的犹太人。”
“恩。”
两个没什么男女私情(……?)的“夫妻”走到了工厂外,一千四百个犹太人正在寂寥的夜幕中等待着他——此刻没有了往日的纳粹看守也没有了5月9日之前的阴霾一片。却依旧万马齐喑究可哀——因为李某人就要脚底抹油了。
“很高兴大家来送我。”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甚至是几年,要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别可就真的是永别了——这里最小的孩子到了自己的年代也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李维拉着自己会计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和平降临之后……我的酒窖里还有不少酒,平均分给每个人吧,不论老人和儿童。剩下的所有东西都是,整个工厂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你们都拿走,一个都别留给外人。”
“是,厂长先生。”伊扎克·施特恩依旧很是恭顺。
“我已经不是你的厂长了,不用这么跟我说话了。”李维笑了笑,不过现在的笑容竟然真的全都是苦涩的:“老实说不论你是否相信,我从第一时间就把你当做我的合伙人。怎奈何时过境迁变得此番田地……你们获得了自由,可惜的是我就要开始我的逃难生涯了。我是个纳粹……”
“不,你依旧是我们的厂长——就算不是,你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伊扎克·施特恩严肃的诉说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可惜了,只有你们1400个。”李维环视四周,默然道:“1400个整,这是历史……不可改变的历史……了。我做不了更多……”
李维的意思是自己无法改变历史,唯独可以拯救这1400个犹太人。但是却无法拯救更多的人,只能和奥尼米兹一道“冷眼旁观”历史。其实他知道,在这宏大的宇宙之中,一个人的生命无足轻重。乃至整个人类可能都无所谓,因为在某个特定的时期,也许地球上便不再有人类存在。
但是,当代的人们不这么看。
“请千万别这么说——因为您的善行,至善的义举使得这一千四百条生命得以延续。”伊扎克·施特恩向后一摆手,指着周围的人们说道:“您哪怕只救这其中的一个人,也必须背负同样的危险和代价。我们真诚的感谢您,能够做这件别人做不了的事情。”
李维愕然,这是……在这个历史中,只有特定的自己能做的事情么?
回头看了一眼奥尼米兹,对方默然的点了点头。
李维一瞬间心里便充斥了无数异样的情绪,眼圈一红,但是最终却未能哭出来。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正是伤心处别离时,又有谁不同?
看了看周围一起生活了几个月的犹太人,李维感觉四周更充斥着无数的艨艟巨鬼,却并非悲鸣哀嚎而是所有死人和活人一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