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秋菱?”

“包括秋菱。”

佟皇贵妃目光严厉地看着德嫔:“德嫔,你对此作何解释?”

德嫔早就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道:“嫔妾的儿子在这里住着,嫔妾放心不下,派人来打点打点,以免嫔妾的儿子被人怠慢,这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吧?虽说皇上十分信任平嫔姐姐,信任皇贵妃姐姐的眼光,但胤祚毕竟是嫔妾的儿子,嫔妾总怕他在嫔妾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

“那秋菱也被你打点过?”

“正是。凡是胤祚身边儿伺候的人,嫔妾都设法打点了。只是没有想到,这秋菱当真该死,收了嫔妾的钱,还害了嫔妾的儿子。秋菱与那指使她的人都该死!”

“德嫔说的是,那真正害了胤祚的幕后之人,居然干出这样的亏心事儿来,本宫和皇上都绝不会放过她。”

德嫔眼皮子跳了跳,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佟皇贵妃这话意有所指。

这时,有人来回禀道:“太医已经为秋菱诊治过了,幸好施救及时,秋菱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她身子有些虚弱,现在仍昏迷不醒。”

佟皇贵妃道:“去告诉太医,无论用什么法子,尽快让秋菱醒来。”

底下人听闻此言,立时便明白,佟皇贵妃这是在暗示太医对秋菱用一些虎狼之药了。这药一用,只怕秋菱寿数无多。但秋菱谋害六阿哥在先,本也是死不足惜。

过了片刻,被虎狼之药强行唤醒的秋菱被抬到了康熙与佟皇贵妃等人面前。

只见她面色惨白,手上青筋毕露,头发凌乱,犹如女鬼。

康熙觉得她晦气,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德嫔一见了秋菱,便扑上去给了她一个巴掌:“贱-婢,你为何要陷害我儿?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佟皇贵妃眸光一闪,立时便有两名宫女走上前去架住了德嫔,德嫔被禁锢住自由,顿时死命挣扎起来:“皇贵妃!当着皇上的面,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是提醒德嫔你,莫要失了风度,在皇上面前形如疯妇!”佟皇贵妃冷冷地看着德嫔:“你还记得这是在御前吗?”

“况且,这秋菱是太医好不容易唤醒的,她如今是重要的人证。若是你这一巴掌把她又打晕过去,耽误了本宫审理此案,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平嫔接话道:“皇贵妃姐姐此话说得极是。德嫔你方才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要尽快揪出害了六阿哥的凶手,怎么这般言行不一?如今这关键人证就在你的眼前,你不思索着怎么撬开她的嘴,让她如实交代整件事情,怎么尽顾着发泄你的情绪去了?往日你不像是这般不理智的人啊。还是说……德嫔你压根儿就不希望秋菱开口呢?”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怎么会不希望秋菱开口?”德嫔怒视着平嫔。

“德嫔妹妹莫急,做姐姐的也只是把疑惑说出口罢了。毕竟,但凡是个脑子清醒的,就知道此刻最该做的是审问秋菱这丫头,而不是别的。当然,德嫔姐姐的脑子眼下不清楚,只怕又是因为‘关心则乱’吧?”

自从六阿哥生病以来,德嫔无论做了多么不合时宜的事,说了多么不合时宜的话,都拿关心则乱来当借口,如今,平嫔拿这一点来讽刺她,她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平嫔见状,轻哼了一声,看不出来啊,德嫔原来还是个要脸的。她以为,在德嫔做了这么些事之后,早已经没脸没皮了呢。

正在这时,秋菱费力地用手肘支撑起身体,试图离德嫔远一些,口中喊道:“德嫔娘娘不要杀奴婢灭口,德嫔娘娘不要杀奴婢灭口,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她虽醒了,但看起来神志还有些不清醒。

“您交代的事,奴婢都照办了……六阿哥如今已经病了,皇上定会因为平嫔娘娘照顾六阿哥不周而问罪于平嫔娘娘的,到时候,您就可以把六阿哥给接回去了……您给奴婢的银子,奴婢已经请人帮忙带出宫去,交给奴婢的父母了,今年奴婢的家乡遭了灾,可就指望着奴婢寄些银子回去过活了,您给奴婢的银子比平嫔给的赏银多,奴婢自然为您办事……还有您赏赐给奴婢的红珊瑚手镯,奴婢一直藏得好好儿的,就在奴婢的袖子里……”

秋菱的话语无伦次,但串联在一起,还是让人听出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说着说着,秋菱的声音又突然变得低迷起来,带着深深的恐惧:“奴婢是不会把您的事说出去的,您不要杀奴婢……您不要杀奴婢……”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

康熙铁青着脸看向德嫔,一双锐利的鹰目似要将德嫔看穿:“德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为何会说是你指使她陷害六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