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今天无论如何你都逃不掉！”壮硕大汉对女子使了个眼色，女子略一沉吟，拔出长矛，慢慢移动着脚步，三名圣徒呈一个品字形将陈睿包围在当中。

“我暂时还没打算逃，不过在战斗之前……”陈睿看了一眼默然不语的克拉克：“你们是冲我来的，和这两个孩子没关系，不放他们先走么？如果我没有低估你的话。”

克拉克点点头，正要说话，：“不行，这两个小子是黑死徒，必须要死。”

“穆雷夫！”克拉克惊怒地看着壮硕大汉，“你疯了！这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城里有寻找失踪孩童的告示，其中有一个就是……”

“我没疯，是你头脑不清醒！”穆雷夫冷冷地打断了他：“菲尔是大主教，整个洛亚王国的最高教会领袖，这件事直接关系到圣山的声誉，一旦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菲尔大主教依然是正直无私的典范，死因是不幸死于黑死徒的偷袭！所以，那两个小孩子是黑死徒的余孽，不能留！”

克拉克的拳头颤抖了起来：“不行！他们是无辜的受害者，并没有错！为什么还要……”

“难道你想让光明神的圣辉因为这个败类而蒙羞，让多年的积累和努力因为这一件事而毁掉？”穆雷夫反问了一句，不屑地看了看那两个惊恐的男童，“他们错就错在是弱者，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他们的命运注定就是任人宰割，唯有力量才是一切。”

“原来光明神的圣辉就是比拳头大？连最基本的错误都没有勇气承认，那些仁爱忠信救赎的教义岂非都是欺骗和愚弄世人的把戏！”陈睿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怒意：“力量压倒一切，任凭心意操纵弱者的生死，宰割和牺牲毫无反抗之力的无辜者——这就是圣徒的信仰？”

“我没有工夫陪你玩文字把戏，”穆雷夫不在乎地说道：“就算是又怎么样？弱肉强食，弱者原本就只能屈服在强者之下，我拥有强大的力量，自然要有强者的心态，杀几只蝼蚁，还需要解释半天么？”

陈睿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强者心态？任意屠戮和凌辱生命？你虽然获得了外表看来强大的力量，却沉迷在居高临下、掌控生死的感觉中，扭曲了自己最重要的本心，说到底，你也只不过是个屈从于力量的弱者罢了！”

陈睿并不是什么圣人，同样杀伐果断，同样有自私心理，同样会犯错误，但他有自己的底线，无论怎么强大，心中有些执着的东西始终不会改变。现在如此，将来依然如此。

“我是弱者？”穆雷夫暴喝一声，一股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散发开来，示威般地将古铜色的金属巨臂一挥，呼啸的风压在拥有结界力量保护的地面上留下一道可怕的深沟，“等你的脑袋被我捏碎，再看看谁是弱者吧！”

一股炽热焦灼的气息出现，三人的视线似乎因为某种奇异的力场而扭曲起来，穆雷所散发出的威压之力在这气息中越发微弱，目光与陈睿淡然的眼神一对，竟然有刺痛的感觉，忍不住退了半步。

陈睿意味深长的声音恍若响彻灵魂：“你难道忘记了，在自己拥有现在的实力之前，不也是‘蝼蚁’中的一员？事实上，你至今仍是他们中的一员，你，我，所有人，一直都是。”

“无论强者或是弱者，终归有一天，当我们生命终结的时候，都会平等地出现在神的面前。”——如果这个世界真有“神”的话，陈睿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从他的潜意识里，“神”其实也只不过是强大的“人”罢了。

“很不错的口才……”一个尖锐的女声由远及近，“可惜，一个黑死徒又怎么会明白，圣徒是永远不会真正死亡的，即便是生命和灵魂湮灭，也将在神的国度中重生，等若拥有永恒的生命，你们这些异教徒的灵魂只会堕入黑暗的深渊，永远不得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