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早晨阳光清冽的凤起路,他微微怔愣的表情,迎着我张开的双臂……
我躺在床上用双手捂住脸,哭到泣不成声。
原来,在我们此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他还不认识我不了解我的时候,他就已经对我张开了双手敞开了怀抱,做出了接纳的姿态。
他这一生,从未拒绝过我。
我妈提着早饭进来,以为我怎么了,慌得一把拉开我的手。
我就看着她,哭着问道:“他还活着吗?”
我妈的眼睛渐渐红了,她点头说:“活着。你别乱想。”
我说:“我要去看他。”
我妈说:“现在看不到,还在重症。过两天出来了,你再去看他。”
我就拉我妈的手:“妈你一定要救他!多少钱都要救他!”
“说什么呢,傻孩子。”我妈抹了一把我的脸:“当然要救。”
闷油瓶在重症待了四天,每天有10分钟的探视时间,但只能一个人进去。我妈怕我受刺激不让我进,我没有强求,因为我自己也害怕。
这几天我又想起来了很多事情,大脑不像刚做完电休克时那么空了,脑海中一些模糊的画面也正在逐渐清晰。可是跟着回忆一同清晰起来的还有幻觉。
噩梦卷土重来,现在我必须要靠镇定剂和安眠药才可以睡觉,可是往往睡不到3个小时就会惊醒,然后我就去护士站再要安眠药。
我不知道幻觉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如何区分幻觉与现实。为了不再伤害他人,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动,不管发生什么都把自己蜷成一团不动,无论是酷刑加身还是山崩地裂江河倒流,我都咬牙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