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陈屿唇角掀起弧度,好似想到了往后的修士被隔三差五的天雷鼓噪得气急败坏的模样。
莫名感到有趣。
另一方面,雷霆的力量不宜过于刚猛粗暴,最好逐次递增,一步步达到足以令餐霞层次的修士都头疼的地步。
随着人世间的繁盛,他的境界日渐提升,大阵还将不断完善越来越强大,终有一日造化境级数进入也得受到极大限制。
“说来上一世有三灾九难的说法,此世道门也有欲要成就必渡劫难的典故。”
“这样的话,总感觉似乎仅仅一道天雷还不怎么够啊……”
考虑着一些令未来之人深恶痛绝之事的他兴致勃勃,眼中光亮灿烂,恨不能立刻动手。
不过这份心思很快被按耐。布阵其实不难,几月来日夜琢磨关键,大部分难点都被攻克。
只是毕竟涉及一方前所未有的巨大阵法,需要顾及的地方有不少,短期内不会直接开始。如何开始、从何地开始,这些都要等闭关结束之后再仔细考虑才行。
……
“师弟,又去青台了?”
小院中,岳海平斟茶,吞吐热息。
从锦州历练归来,没赶上元阳峰新法出世,两人回归后深居简出,消化一路上的见闻所得。
许是心思沉定,往日闲不住的岳海平现在也多了饮茶休憩的习惯。
“隔着五六日就跑一趟,你可真记挂那位陈道友。”
面对师兄略显调笑的话语,蒋勤安无奈坐在桌前,自顾自端过茶水饮了口。
“石牙中称得上二流水准的武人本就不多,陈道友又曾在锦州为师弟治伤,算得上少有值得深交之人。”
顿了顿,他又似想起了什么,缓缓补充到,“何况师兄不也曾为陈道友渊博精深的道学经义赞叹,言称归来后要登门拜访请教论道。”
“哈哈哈,说不过你。”
岳海平摇头,他对陈屿的印象自是极好的,气质出尘、岐黄之术高超,更有满腹经义,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交好。
武艺还不差,至少比观中的同辈要出众不少。
“陈道友是个妙人,护道之术比师兄我都胜出一筹,等闲事困不得,兴许如今正在归途中,或是游方各地有了感悟,暂居一地体会领悟。”
“师弟你也知晓咱道门之人外出,向来如风云飘渺,行踪难以定下。”
蒋勤安闻言只得一叹,他如何不晓得陈屿的本事,但他不担心陈屿,而是眼瞅着青台山上那古怪雾气一日浓过一日,愈发不似凡俗,恐有变故。
为陈道友的云鹤观忧心。
不知雾中的道观如今是否还完好。
“到时候陈道友归来,怕是要没地方去啰!”
听得此话,岳海平反而笑道:
“岂不正好?海云观中客舍足数,随意腾出一间便是,正与他再续之前锦州时未曾尽兴的论道。”
蒋勤安一愣,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云鹤观没了的话,能让陈屿道友在海云观多住一段时日,甚至论道之后,凭借三人相熟未必不能引荐加入。
于对方,在此乱世多了照应,于海云而言也再添一位二流龙虎道人,加深一丝立足底气。
这么看的确是好事。
另一边,岳海平则没那么多心思,他不像自家这位师弟,向来没那么多繁复心念,只对陈屿到来后的论说道经、切磋搭练有些兴趣和期待。
……
陈屿还在路上,并未如两人所想那样停驻一地,只不过距离太远,又不愿动用腾空手段,脚踏大地徐徐前行,当然要迟上一阵。
这一迟,就到了陆谷收成之日。
……
章和二年十月。
刚刚荣登大宝的新皇还未等来他的建安元年——改元诏书已经写下,就放在原本的太子宫中,只等西北平定的那日或是年关时节就颁布天下。
然而,皇帝小觑了朝中的混乱,也小瞧了人心贪婪。